言夫人大概是抱着跟我一样的心思,也将小豫津托付给了夏冬。
见言阙在旁欲言又止的模样,我顿时有种自己做了个错误决定的感觉。只是朗儿已经拉着小豫津在树人院内的梅花桩下四处奔跑玩耍去了。夏冬此时被言夫人拉着细细的嘱托,两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。
我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尤其是言阙看了看夏冬如今跃跃欲试的样子的,摇着头,似笑非笑的模样。
只是人已经交出去了,现在再换人恐怕更加不妥。
我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不安。
言阙忽然上前两步,对我行了个礼,道:“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去拜访公主府,还没有当面谢过公主,拙荆的病......”
素来,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,即便是顺利生下来了,也常有落下病根的。言夫人在生下言豫津后,便是如此。
这个年代医者大多都是男子,又因男女大防,妇人得病大多讳疾忌医。
言夫人产后带下崩漏、淋漓不尽,身子日渐虚弱。即便是请了名医,但望闻问切缺一不可,病症总难根治。
原本,她即便是病死,我也绝对不会在意,毕竟她对我而言,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。
只是这位言夫人生性敦厚、温柔。
那年她有孕时,我因为去言府拿信,为避人耳目,特意找她聊了聊儿女的事情。亲事虽然没有定下,但她却因为我事后送去的那份厚礼,而将我长公主府默认成了和林府一样,是言阙的至交。
即便后来崔家没落了。她也一如既往按着四时八节送来节礼。
就连朗儿每年的生日,她都会备上一份礼物。
也因此,她给自己结下了善缘。
白藏去替我送回礼的时候,见到了她,一眼便看出她病的不轻。回来时,便跟我可惜了几句。
我这一生,遇见的好人不少,但也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