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太医认出了白藏,待她亲和、私下教她医术,却没有告诉她,她的身世。直到我决定让白藏提前出宫,程太医才终于下定了决心,将往事和盘托出。
原本以为会是一出大团圆的戏码,但白藏却闹了别扭。从此开始躲着程太医走。
我曾问过白藏,如程太医刚才所说。白藏也觉得,若程太医当年能将事情查仔细了。那么她的母亲就不会一生孤苦,屈辱而死。又或者,他既然保护不了她的外祖母,便不该跟她有夫妻之实。对白藏的母亲而言,她根本就不想来这世间走上这样一遭。
但事实上,他们两情相悦之时,又怎么能想得到会有后来那样的变故。
又或者,以程太医当年的身份,即便是查到了自己的女儿在掖幽庭,也没有办法将人带出来。道理我不用说,白藏也都明白,但人心就是如此,很多事情即便清楚,也很难放下。
白藏母女,两代人,受过多少的苦,常人根本很难想象,也无从体会。
何况,以我的心胸,若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,我是永远都不会原谅的。
我素来觉得,以局外人的身份,劝别人原谅是要遭天打雷劈的。
所以,即便觉得程老这副孤寡老人样有点可怜,我也只是应了一声‘哦’,便看向药方,揭过此事不提。
程老瞥了我一眼,也没指望我能做什么,问道:“看你这印子,是要受点内伤的。”
我笑着点点头,道:“嗯,我满身於痕,说脾脏破损出血,不为过吧?”
程老点点头,在脉案上加了几个字。
“程老,我腿也断了。”我嬉笑着加了一句。
程太医没好气的撇了我一眼,道:“这种伤筋动骨的伤,太容易看出来了。不要弄巧成拙。”
“哎,还想偷偷懒,不用跪来跪去的。”
“呵,就您这一身‘伤’,就算是铁打的,此时也得卧床静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