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唢呐陪笑道:“好叫蓉哥儿放心,我们合练了一夜,金哥儿已然熟了。纵不算多精妙,错是不会错的。”
贾蓉竟不知该怎么应对,一想到素日里金荣做派,这种彩衣娱八竿子亲戚的不要脸的事儿,对面的确干得出来。如果立时撵将出去,倒让璜大奶奶落了面子。若她到尤氏跟前递句小话-----尤氏是父亲贾珍填房,又无所出,平时跟贾蓉这个干儿子井水不犯河水。蓉哥儿虽然是不怕她的----但那边只须问一二句,你是世子,要置亲戚于何地?何苦寒了别人的孝心?........面上须不好看。又有打十番的班主做保,虽然心下里腻味得不行,真还不好撵人,宁府终还是要留脸给亲戚的。
贾蓉面皮颤动了半晌道,“既有班主做保,那有劳了,只要莫出岔子就好。”随即脸一板:“我放了你去顽也是担了干系的。若被挑出错来,终是要被连累吃挂落的,你张班主也绝落不了好,看我末了怎么发作你。”
张唢呐道,“哪能呢?金哥儿真是一学就上手,敲得十分悠扬。”
贾蓉瞪了这两人半晌,终是不敢自作主张,便自去找贾珍汇报。
贾珍已将上等可口的吃食与果品装了捧盒,便要贾蓉给老太爷送去。听贾珍叮嘱一番后,贾蓉便将金荣的事说了一遍。
贾蔷在侧,阴森森地道:“那金荣真是属狗皮膏药的,这就贴上来了。甩还甩不脱。”
贾蓉嫌弃地瞅贾蔷一眼,“他是贾璜媳妇儿的侄儿,贾璜家里的和太太最是要好。”
贾珍便道,“老太爷在观里多半是不肯回家受大家的头,打十番的就算打出花儿来怕是他也听不着.......我们自己人上了供,点了长寿灯,就回园子陪客听戏。哪怕金荣敲得不熟也不打紧,横竖半个时辰的例行公事,又没外人。事后多封点银子。”
贾荣便懂了。自先去给躲在观里的寿星叩首请安。回来后传了贾敬“无须烦扰,各人自便”的话,众儿孙便只让在家祠给老寿星遥祝万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