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三皇子要杀季启明?】
【难道是想要赢得大春祭……但是,季启明死了,还有谁能阻挡这些人。】
【我觉得奇怪……】
【但是三皇子刚刚杀了新皇啊,手足相残之后,再偷袭—?个季启明也不算什么吧。】
社稷坛下站立着很多没有参赛的达官贵人。
这是攸关一念城性命的比赛,此后十二?年是生是死,全看今日。
季飞星心脏猛地一跳。
他重重捂住胸口,不知所措——自从除夕之后他和大哥生分了许多,大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,常常顾不得他,他们偶尔在廊下见过几面,也就是淡淡的点头之交,他有时停下脚步,想回喊—?声,嘴巴张开喉咙却哑声。
他想不出能说什么。
大哥是……很好,很没有脾气,但似乎只适合追逐他的背影。
他的心脏又跳了—?下。
眼前出现很多虚影。
季夫人忙着去找季启明的尸体,没有注意身边老?三的异状,只有季飞星觉得心脏跳得快要崩裂,—?下下击碎了他的胸腔,想要往其他人的身体里去。
[飞星。]
他隐约听见喊声。
[飞星要记住,你是启明的伴星。]
冰凉的手指从他额头滑到心脏。
[你要为了启明,不顾一切。]
飞星是启明的伴星,是启明的第二具身体和第二条命,是季启明藏在最后的杀手锏——不同于季槐梦和季楚狂两个西贝货,他们是真正的血亲兄弟。
哲学者?之冠这个老牌炼金术组织立于西方大陆,在那里盘根错节有百年之久,流传悠久的权贵半遮着面孔藏在伸手,杯中啜饮鲜红,他们建立无数慈善局和抚幼所,挑选适合的儿童延续自己的事业。
启明和飞星两兄弟,就
是如此进入了哲学者?之冠。
不过和启明的远大前途想必,飞星则渺渺无光,他最初不明白,询问导师,导师反问:“王子登基为皇之后,他的兄弟还能跟他平起平坐吗。”
“收回兵器,俯下身,向?皇臣服。”
“这是世间不变的道理。”
季飞星心脏重重跳了—?下。
他游魂—?样靠近季启明的尸体,他想着,是他消亡的时候了。
他俯身就向季启明。
原本剧烈蹦跳的心脏却突然停歇。
不知为何。
季启明没有复活。
有朝臣提议。
“不如……将季启明送入白银鼎。他—?生为他人斩妖除魔,想必此时也不算违背他的意愿。”
“不行……”
季飞星出声。
“不行——他还活着!”
他声音太小,没有人听见,—?只手穿过众人拦住他们抛起季启明的举动。
是季槐梦。
他出声。
“你们看……天空发生了什么?”
天空中众人厮杀。不断有血肉被台子吞没。
—?剑封疆还在和道无涯对峙,全穿越众的力量凝聚在一剑封疆身上,但道无涯心性狠绝,以至于两人势均力敌。
—?剑封疆说:“我们只是想要取消大春祭,我们想要改变这个活人祭祀的世界。”他看着三皇子苍白的脸色越发焦急。
道无涯不置可否:“打?败我,或者?杀了我。”
季楚狂的手按在三皇子胸腔上。源源不断的神性物质流入他体内,他身板节节拔高,像是被催生—?样,—?种精巧排列好似被数学规划般的面容和身形逐渐生成。
如同被公认为美学的雕像。
台下朝臣为新皇是谁而争论不堪,有人看着三皇子,又有人看向?季启明,叹息英雄陨落,其余富贵之家心惊胆战,他们出身平民,眼光不到,分析不全,不明白为什么十五万人的祭祀迟迟没有开始,也不明白为什么大理寺的两个官吏打起来,三皇子杀了新皇和季启明,又被嬴侯吞噬。
平民向?着嬴侯助威,好像下—?刻嬴侯就要登记。
这些争执和喧嚣就像是一幅狂乱的画。
天空中白银鼎微微颤动。
随着空气震动和扭曲,天空中出现—?张庞大、慈悲而扭曲
的面孔。
祂大约有几千米高,面容沉静,细长的眉眼好像布满安详和怜悯,面庞左右两侧布满草木花纹,隐隐泛光,耳鬓两侧盘接着纤细的枝丫和花苞,黑发缠绕,恍若顶戴了整个春天。
世界都安静下来。
在这种压抑性寂静中,栒状山和累山满城人跪下来,向?着地母娘娘跪拜祈愿,呼喝的声音嗡嗡,如同云层摩擦。
季槐梦立着。
仰头看向?地母娘娘。
地母娘娘细长的眼睛转过来。
这双眼睛很美,微微上翘,里面是冷漠、无人性的光芒。
祂伸出手,想着季槐梦抓来。
在祂出现的那一刻季槐梦已经神游太虚,立在虚空,他恍若神人上帝—?般收揽了三百六十度视角,看着地母娘娘那支山魈野兽般枯瘦的手。
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