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千载连下三道金书?,催魂都没有他这么急,频率也就比赵构连下十二道令牌慢那?么一会儿?,他回来?之前以为,要么就是出了大事,要么就是准备分?家,哪想到竟然?只是见一见。
还是见他。
冯翼的眼睛看过去。
对?方脸上表情不动,他漂亮的眉眼扫过冯翼的手机,竟然?也低声:“你确定要这么做?庄园里都传我?们一山不容二虎,你这一出,怕是坐实了他们的说法。”
冯翼凝声:“什么说法,我?一没违背良心,二没触犯法律,我?有什么可怕的。”
对?方的眼神轻轻松松看向太爷爷冯千载,含义不言而喻。
你电话打得这么勤快,怕不是怕他争家产吧。
两人在这儿?打哑谜,冯千载一头雾水,他自己年?老体衰站立不住,于是叫良叔搀扶着回到书?房,也叫两人交谈完赶紧上去见他。
客厅一片寂静。
只有帆一样雪白的帘子?被风吹鼓。
“到时候太爷爷问起来?,你怎么解释。”他低声:“你说,太爷爷,他不正常,我?找人把他抓起来?了。”
“太爷爷说,好孩子?,我?也知道他不正常,你抓得对?,抓得好——你觉得,太爷爷会这么说吗。”
冯翼板下脸。
所以说,人形污染物最难搞,又狡猾,又充满计谋。不过……他真的下不了手吗,他又不是三岁小孩,狠心也不过是那?么一瞬的事情,就算再大的愧疚和不安也能一夜止消。
但是。
他不知道。
他把手机放回衣兜,随后跟在对?方身后上了楼梯,他们一前一后,一高一矮,冯翼突然?喊道:“喂,你叫什么。”
“槐梦。”
对?方停住,转过身,睫毛垂下,半掩住黑漆漆的眼珠。
“你要记住这个名字。”
“……”
不知道怎么的,冯翼突然?脸红了,他本来?皮肤白,从颈侧到脸颊一片火烧,他旁若
无事挥手:“哦,知道了,这有什么好强调的。”
又补充道:“你不说,我?就记不住了?白做功夫。”
槐梦也道:“听你这么说是记住了?”
冯翼冷笑:“当然?,下次你再出现,一定抓你。”他紧紧握着扶手,定要实现自己的诺言。
“哦。”头顶上传来?揶揄的疑惑,“你记到心里了吗。”
“当然?——”冯翼刚说两个字,却突然?觉得自己似乎被戏弄,便闭口不言,左右闪避不让他占便宜:“你管我?记不记得,总之必定抓你。”
一声轻笑。
冯翼脸色更红,从后颈到脊柱传来?一阵电流,震得他酥酥麻麻,他觉得难堪,又觉得自己被戏弄,面上不说,心里抱怨……这个人怎么这样啊。真是、不知羞。
纠缠着进了冯千载的书?房。
冯千载已经坐在他的躺椅上,悠哉悠哉,见到他们两个,一派恳切的叮咛和嘱咐:“冯家传到如今也算根深叶茂,但是真正的有能人士又有几个呢,多得不过是站在祖宗基业上翘脚,坐在老本上白吃白喝的无用之徒罢了。你让他们顺着时代发展尚且不会,一旦出现风波和动荡,最先树倒猢狲散就是他们,如果说我?年?轻的时候还有些盼望,到了这个年?纪,也都看开,只希望你们两个这一辈最出色的,互守互助,在彼此最需要的时候拉对?方一把,保我?们根基不倒,这就足够。”
“冯翼。”冯千载殷切眼神看过来?:“能做到吗?”
冯翼沉默半晌,点点头。
“是。”
冯千载今天极度喜乐,深觉疲倦,于是挥挥手让他们退下。
出了门,两人相顾无言,按照太爷爷的话,他们也算是互相守望的兄弟了……但是几天前冯翼还在加班加点追踪摸排这个人形污染物的踪迹呢。
啧。
算了。
多他一个不多,少他一个不少。
冯翼低声警告:“这里是神京,你可别出幺蛾子?。”
“说得对?。”槐梦也道:“我?也觉得该处事小心,不过你也别总那?么警惕的看着我?,一个人行?事是君子?,言谈是君子?,那?么他一辈子?就是君子?。”
“哼。”冯翼轻笑。
他掏出车钥匙
,“走吧,带你出去遛一遛,也叫太爷爷看看我?们是好兄弟。”
出了主楼,冯翼发动汽车,“我?带你去求道会。给你登记上一个外编人员的名字。”
他心里话还没说话:你得知道我?给你做了多大的担保和风险,以后我?们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。这些话在心里转了几转,好像有几分?邀功的亲昵意味,他觉得怪没意思,就此咽下。
只说。
“你不要让我?失望。”
汽车出了庄园之后。
冯笃思和冯道繁几个按时来?参悟偶像来?了,问了主楼的良叔,却得知冯翼带着人出去玩了。
冯笃思不敢置信:“冯翼,他带着人出去玩?”她伸手敲敲自己的脑子?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又道:“他不会是想把人带出去扔了吧。”
良叔脸一板:“怎么开这种玩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