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软发丝轻轻摩擦过掌心。
“说得好听,报恩游戏应该在烟突山就断掉的,你并没有做剩下这些事的义务,是想从我身上剖析出什么?”
千柳侧过身,用余光瞥视火村,一只手抓住他的小臂,但是迟迟没有把它从自己脑袋上甩开。
“还是说你在怕我吗,火村。”
不同于右眼的纯粹湛蓝,千柳的左眼眸色已经产生了与之肉眼可见的色差,浅淡的蓝白显得冰冷而空洞,在他眨了一下后又似乎成为错觉。
在火村回答前,千柳忽然松开手笑了笑,说:“常理之外的事多加防备也是应该的,本来只是想来讨要点东西,你愿意蹚浑水我乐意得很,当然你随时可以离开,只不过得留下那把刀……对了,刀呢?”
“寄放在旅馆。”
言简意赅地说完,火村就回到座位上。听着对面传来刀叉碰撞餐盘的轻响,千柳试图将自己沉浸在笔记中搜刮出更多讯息,奈何其他页面上都是些组不成句式的只言片语,密集的神秘文化符号看两眼都觉得眼前发晕,他对古文一窍不通,刚才成段的内容估摸着还是火村顾及到自己才特意添加上的翻译。
总不能逮住人给挨个翻译,而且他对古人遗留的聊天记录也没有太大兴趣。
千柳看一眼对面,发现火村就连吃饭都不放松他的面部肌肉,忍不住以胳膊肘为支撑点抵住桌面,探身问道:“不关心一下你失踪的老师?”
“与其在这里问我不如想想你之后的打算,”结果火村头也没抬,“如果是跟千原博士亲自碰过面,你也不会在这个时间一个人来亚细亚岛。”
淦,他怎么好像又什么都知道的样子!
以为自己占据资料优势的千柳脸色一僵,讪讪退下,不甘道:“你认识安腾铭?”
“不认识。”
“复苏图腾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好吧,”千柳自嘲似地用双手狠狠捂住脸,透过缝隙瓮声道,“那你一无所知又能淡定的底气是什么?我想学。”
火村停下用餐,黝黑瞳孔里满是对把脸龟缩在双手后的千柳的探究。
至少在一开始,他也不是个能时刻把控住情绪的人,自然无法教导千柳想要的淡定,许多因素关乎到每个人独一无二的经历,关乎到不可复制的性格,关乎到内心深处的顾虑,最后他只能这么说:
“无论他们发生什么事也不是我们可以干涉的,真有变故我也会尊重自己的判断。”
挪开遮住视线的手,千柳看向眼前这个果决的男人:“你的意思是一切都已既定,我的介入毫无意义?”
“是的,千原博士,老师们有你无法想象的决心。”
“……”还有更多细枝末节的遗留问题,但貌似也没那个必要继续追究下去了。
此番对话以千柳的沉默划上句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