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宁缃缃磕死前,她
还在欧洲晒太阳,堪称新时代独立贵妇。
看着罗姐停下的脚步,宁缃缃继续道:“我这些年,赚的钱应该不少吧?刘思这么吝啬,她能分你多少呢?”
“......缃缃,你想说什么?”
“我想拿回属于我的,我想要救我妈,”她咬着牙,说着:“罗姐,无论你需要多少,我都会尽全力去帮你的,只要,只要你也肯帮我。”
宁缃缃已经不再去想找什么借口了,她也想不到别的借口了。
除了她之外,宁缃缃想不到任何人、有任何理由愿意拉她一把。
罗姐愕然地回头,看着半躺在病床上宁缃缃。
精致小巧的脸上,苍白的脸色和薄瘦的身子,拼凑出她身上一种易碎感。
和以前没什么不同。
那双小鹿似的眼,直直地望过来。
但是从前的宁缃缃是绝对不敢,也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,她一直是最听话,最任摆布的漂亮娃娃。
......兔子急了也会咬人?
罗姐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一句,她看着宁缃缃的眼睛,那双以往的回避、怯弱的目光里,多了一种直勇。
“你想要我怎么做?你还是个孩子,我要怎么相信你?”她笑着,平静地和宁缃缃对视着:“今天的事儿,我会好好想清楚再给你回复,不会和刘太太说的。”
“那我,那我现在就要去剧组!”宁缃缃伸手去拽床头的充电线。
她深知这个事情决不能拖,要是晚了,宁怀皑和刘思代表她的经济公司直接和导演推掉这部戏,那她真的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了。
“你这个腿怎么去?”
“罗姐没有开车来吗?”她揣着充电线,眼巴巴地望着
罗姐挑眉:“我们现在还不是同一阵营的呢,我可不帮你。”
“我还有陈姨!”
说着,宁缃缃翻开微信,点进那个黑色头像的对话框里。
“这样吗,可是我明明觉得姐姐很符合我的要求呀,骗人的话,温然可说不出来,”温然维持着甜软的笑,站在她身边,看着她望向的那幅画,继续道:
“那缃缃姐喜欢什么画呢?说不准,我和她也有很多共同点。”
霍星语垂下眼望着她。
展馆里的灯白莹莹地映在温然脸上,幼圆的脸,下垂的眉眼,
都让她有一种可怜的无辜感。
和宁缃缃很不一样,霍星语在心里评价道。
宁缃缃是乖。
怎么乖呢?
无论霍星语或远或近,她都在原地,都在她们的家里,乖乖等着她回去。
还是乖的好。
她出神地想着,不觉心中松软,脸上浮现几分笑意。
温然看着面前的霍星语,展馆里昏暗的环境和展品边的炽光将她的脸区分成明暗两边,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学画时参考的那些雕塑。
霍星语的美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绝艳,特别是,
特别是当她那双凌厉迫人的眼,软化下来,带着几分笑意望着自己的时候。
温然突然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,她垂下头,轻轻喊:“姐姐?”
霍星语愣了愣神,将目光转回展品,说道:“她看不懂画。”
宁缃缃确实不懂画,只能分清漂亮和不漂亮。
她垂下眼,想着从前自己拍回来那些抽象画,宁缃缃那些懵懵懂懂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