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莽怔了下,很快反应过来,点破了她话中的玄机,道:“班婕妤?抓奸?”
白珠说是啊,“我也觉得奇怪得很,要说这位班婕妤之贤德,那可真是世间罕见,可你说她为何偏偏就盯上了我?上回她在太后面前撺掇了几句,太后就亲临了公主府,险些要了结我,如今她又带着太后前来抓奸,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,我和她是有什么积年深仇不成?”
王莽定定坐下,若有所思了一会儿,方道:“班家同解家算是世交,恐怕其中是有解光的手笔在里头…你该问问,是不是你跟解光结了什么仇。”
说起解光,白珠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张古板严正的脸,顿时一阵头疼,她撑着脑袋道:“我是和他不大对付,也说了些张狂的话,但当初我也是觉得,他
不过是个小小太史令,想必也翻不出什么花来…”
王莽听罢摇了摇头,“你太小看他们这些世家了,有些官声不显,但到底都是在长安城里的老牌门户,其中关系盘根错节,就连王家也要慎重待之。好了,先不去说他,我且问你,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陛下和太后娘娘何故要闹成这样?”
白珠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同人细说,末了问道:“太后现下没事吧?”
王莽眉头深凝,“身子倒是无碍,不过一时怒火攻心了,气血没顺过来。但眼下娘娘什么话也听不进去,不肯进汤饮药,心算是伤透了,恐怕解铃还需系铃人呐。”
一听太后没事,白珠也就放心多了,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接近到的大树,若太后此时出了什么事,那她可就麻烦了。
她点了点头,“娘娘将陛下看得极重,生怕他走错了道,这才一直小心呵护着。可咱们这位陛下却是不肯领情的,一味闹孩子脾气,伤人又伤己。”说着望向王莽,“大人若放心,我或可一试,去陛下面前劝解几句。”
王莽默了几息,“皇后和后宫嫔妃们,还有王家的人,就连久不露面的史丹大人都去劝过了,可陛下却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,你能行吗?”
白珠望向窗外,日月交替的时分,天幕边最后一抹残红褪尽了,庭前洒下满地银辉,将宫门口跪着的人影拉得老长。
“有没有用,劝过才知道。”
来往的异样目光落在门前跪姿挺拔的人身上,但在经过时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,临近宫禁时分后,外男不便留在内宫,年迈的史丹望着刘骜,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,随众步履蹒跚地离开了。
可刘骜却仍旧跪在那里,巍然不动,他在跟这不公抗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