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安说没有,面把人往屋里头推,“奴婢瞧着真真的,才把二姑娘送上马车,远远就见到仪仗往这边来了,那气势那排场!此时人恐怕已经到前院了,肯定是拿您来问罪的!”
白珠捏住她的手,反而往外跨了步,“拿我问什么罪,我又没做错什么,再说你怎么知道她就定是冲着我来的?阳阿公主虽是庶女,但在宫里也有几分面子,万太后是来寻她的呢!”
云安急得团团转,“您是没做错什么,可在太后眼里,您魅惑了陛下呀!万她将您当成了祸国殃民的祸水,那可不就糟了。”
可平日里机敏的飞燕姑娘如今好像是被浆糊糊住了脑子,偏要门心思往外闯,嘴里还道:“我去看看太后长什么样子…”
云安觉得她真是疯了,拉也拉不住,结果才出了二门上,就和众人撞了个正着。
这次云安说得没错,王太后确实是冲着白珠来的,原先在待客的阳阿公主也是脑门官司,不知哪里出了差错,引得太后亲临府上,只得小心翼翼陪着。
王太后直问那赵氏女所在何处,阳阿公主抹了把头上的虚汗,知道出了大事,便不敢含糊,将行引往白珠院里。
结果半道上就撞上了,王太后眯着眼,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子,直呼大名道:“你就是赵宜主?”
白珠在跪下来的那瞬间,目光同人群中的张熟面孔相对上,随即手贴着额,叩在地面上,扬声道:“奴婢正是赵宜主,请太后娘娘万安。”
王太后冷笑声道:“果然是个嘴甜的,只可惜哀家不是皇帝,不吃你这套。”又上下打量了番她的装扮,暗道真是个不得了的绝色,难怪自己那儿子会如此迷了心窍。
“不是说在病中?还能如此精细打扮,恐怕是盼着皇帝早日接你进宫,享受荣华富贵吧!”
王政君贵为太后,但平素里崇简尚朴,最不喜奢侈,当年也正因她打扮最为素雅,才得以成了太子妃,后来先帝有傅昭仪、冯昭仪流侍奉,她日渐受了冷落,所以也看不得这些妖妖调调,蛊惑男人的祸水。
原身是良家子不假,但也是舞姬出身,再加上阳阿公主这交际的手段全长安谁人不知,能清白到哪里去,她能不立即下令绞杀人,已经算是极大的忍耐了。
不知是谁搬来了把椅子,王太后便落了座,当着众人的面,开始夜审白珠。
“今日朝后,班婕妤和卫婕妤来到哀家这里,说陛下吩咐人将清池殿打扫了出来,又豪置金银器具,问哀家是否是要新选家人子了,哀家问之下才知,原来竟是为你准备的,你好大的本事啊,居然敢狐媚皇帝,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胆子!”
她说罢眼风扫了眼旁边的阳阿公主,后者冷汗涔涔,个字也不敢说,心道这太后是发了哪门子的疯,居然过问起这些事来了。
这几年刘骜的后宫里不是没添过新人,譬如那卫婕妤,原就是班婕妤的侍女,还有几个没名分的,不是宫女就是外头带进宫来的,就算王太后不喜这些出身不清白的女子,但也没有阻止过什么,毕竟刘骜也是而立之年了,她也管不住,只叫许皇后和班婕妤从旁督劝着些罢了。
可今儿个堂堂太后,居然因为她府上的个舞姬,亲自登门问罪,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内情,还有那班婕妤又是如何得知宫外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