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白珠是不急的,韩德让到底还不是辽国的摄政王,如今有他爹爹和萧思温,他顶多是来诱敌深入的,具体是什么态度,还得过问上头。
白珠打了个哈欠,说去吧,“正好拿我当由头,和晋王弄出一副势不两立的态度,这样才能让外头都相信,辽国和宋国拔剑弩张,是真要打起来了。”
韩德让点了点头,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。他一走,美人就爬出来了,红信子舔舐着白珠的掌心,一副可怜委屈的小媳妇模样。
白珠恨铁不成钢,拍了它一下,“不成器的东西,一只猫就给你吓成了这样,你蛇王的底气呢?这一路上都畏畏缩缩的,我还以为你的胆儿都被吓破了!”
不过说归说,一物降一物,各有各的七寸短处,往后她只能多避着点猫,别把这位贵主儿给吓出什么事来了。
唉!白珠重重叹了口气,美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,蔫头蔫脑地钻了回去。
到了晚间,萧绰领着她娘大长公主来了,有一说一,萧绰的美貌还真是遗传,娘俩儿往这这么一站,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只不过萧绰更眉眼上扬些,而大长公主则垂袖顾人几眼,像尊普度众生的菩萨。
不过菩萨也有菩萨的好处,譬如她说起话来温声细语的,比江南姑娘还更柔婉,“让王妃受惊了,咱们其实没有恶意,待前头同晋王殿下交涉后,自会完璧归赵,王妃只当是在这儿小住,回头我再拨两个侍女来伺候起居。”
单单几句话,就能看出来是个肚子里有文墨,在千宠万爱的环境下生活至今的女子,即便已经有了三个女儿,人到中年,但仍旧保留了自己的纯质心性。
白珠客客气气回了礼,说:“听说长公主的封号为‘燕国’,可巧了,我们宋国的皇帝陛下也有位妹妹,封号亦是‘燕国’,差不多比长公主小上几岁,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子。”
辽国的许多官职和封号,都是原样照搬中原的,所以封号重复了并不是什么稀奇事,但二人皆是两国皇帝的姐妹,又年纪相差不大,那就真算是巧了。
长公主讶然道:“真的么?那她的孩子多大了?”
白珠笑眯眯道:“不过三四岁的年纪。她早年间曾嫁过一位夫婿,只可惜是个命薄的,二人也没留下一子半女,后来是皇帝陛下做了主,将她再嫁给如今的驸马,这位驸马也来了北边,想必过些时日,您的夫君萧大人就会和他打交道了。”
萧绰在旁半句话都插不进来,年轻姑娘,最不爱听妇人唠家长里短,孩子夫君的,连忙岔开了话题。
她粗着嗓子,大喇喇道:“爹爹在前厅说了,顶多不过十日,晋王殿下肯定会派人来,这段时间叫我陪着王妃,出去遛遛弯,见识见识我们辽国的风貌!”
天爷,长公主如水般的人,怎么就会生出这样的姑娘,毫无女儿家的情态可言。
长公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,尴尬解释了几句,“燕燕打出生就是最小的那个,家里头都把她给宠坏了…”
可惜这几句话,却招来女儿一个白眼,“宠什么了?爹爹三岁就把我扔到韩家,叫我跟着德让哥哥一道习武练马插靶子,那个时候也没见你们宠我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