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人果然不说话了,极为难堪地挪开了眼。
白珠暂且得了几日安宁,好在宇文冑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小人,就算看在那颗蛋的份上,都得为她办事,他寻了辆马车和车夫,又备下干粮银钱,将白珠送去了回北齐的路上,随后赴长安安葬宇文贞的尸体。
白珠照着原路,打算从江陵西梁那里回到齐国,却在沔水边上,险些遭受了袭击。
那些身披盔甲,手举北齐旗帜的将士们用剑指着她,目光上下打量个不停,“打哪儿来的?”
白珠便道:“我原是北齐人,因有些私事往南中去了一趟,眼下要回去。”
却遭受到那将领嗤笑,“北齐人,要去南中?就你一姑娘家只身一个人,骗鬼呢!”
底下附和道:
“这么标致的小娘皮,指不定是北周的奸细,搜她的马车!”
要是按照往常,白珠早就放蛇咬人了,可是这也是北齐的兵,总不能杀了自己人,于是耐着性子让他们搜了一遍马车。
“头儿!里头有把剑,瞧着似乎是把绝顶好剑!”
那将领抓到了证据,咄咄逼人道:“你说你去南中,为何随身带剑?不是奸细是什么,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,交给李克大将军和兰陵王殿下审问!”
白珠原想动手,却在末尾听到了李克和兰陵王的名讳,自知这是他们手下的兵,也无意伤人,索性半推半就,正好同兰陵王汇合,探听一下邺城的风向。
当那把霜鸣被送到李克手中时,下属还在暧昧不清道:“…那女子面若芙蓉,身似杨柳,一看就不是凡品,待看清她的奸细身份,嘿嘿…还请大将军亲自来审问。”
哪知甫一抬头,就瞧见李克那张阴沉得能滴水的脸。
李克抬脚往人心窝子上一踹,“你是不是眼瞎了!这可是殿下的佩剑霜鸣,你不想要命了老子还想活!还不快带本将军去见小怜姑娘!”
下属被踢懵了,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,“小怜姑娘?那位在营州石城救了殿下的义女?”
对于石城中孤身进城,在一群羯人手里救出兰陵王的那位义女,大家素来都是只闻其名,不见其人,不仅是军中,就连北齐境内都颇有传闻,只是谁都无法将那样一个娇柔如水的姑娘同她牵扯上联系,毕竟能抗衡羯人的,那都不是一般人,不说三头六臂,那也该是一身腱子肉,虎目怒容才对。
李克懒得和他费口舌,又踹了人一脚,示意他带路,等到了那关押战俘奸细的营帐中时,立马换了副笑面孔,一面替人松绑,一面细声细语道:“小怜姑娘,底下人不懂事冲撞您了,您没伤着吧!”
李克算是熟人了,白珠也没有为难她,略松了松筋骨道:“大将军手下的人办事很审慎,宁可错
杀也不放过,是好事。”
一听她这么说,李克就知道这事算是过去了,笑着附和道:“哎!也是没法子的事情,如今前方战事吃紧,先前不少奸细都从江陵这边来往,传递两国情报。为着堵住这个漏洞,可不就得多多小心嘛!”
白珠颦着眉道:“前头是什么形式,邺城一切可好,还有陛下呢?”
早听闻这位小怜姑娘同陛下私交甚好,邺城里都在传言,说兰陵王收了其为义女,就是预备着给个身份,将人抬到皇后的位置上,如今一见,果然是所言不虚。
李克愈发俯身道:“陛下英勇无双,亲自率兵,同斛律大将军一道御驾亲征,宇文邕节节败退,想来再过一些时日,就会退出河阴一带了。”
白珠登时站了起来,声线都紧绷住了,“皇帝不在邺城?”
李克有点犯迷糊,“是啊…”随后想到估计是担心皇帝安危,便宽慰道:“姑娘别急,有斛律大将军在旁,咱们北齐还有几十万的雄狮,陛下不会有危险的。”
可白珠怕得压根不是宇文邕的军队,而是灵犀。若是在邺城,皇城守备森严,也许灵犀下手还难缠些,时间也还充裕,可如今他出了邺城,来到战场前线,那就是一个活靶子,灵犀若想有所动作,简直是太容易了。
只恨这个时期没有电话,想要递信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她当即坐不住了,道:“快带我去见兰陵王殿下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这个周末有点私事耽误了更新,这两天会补回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