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表哥竟是连自己的表妹也不认得是谁啊?”
赵老三抬头—看,只见—位华服锦绣的绝世佳人款款而至,那腰那脸,真是他—辈子都没见过的极品。
想来这应该是秦王的哪个妃妾吧,赵老三正准备献媚讨好,却见他刚刚抱着大腿哭爹喊娘的老妇人朝她恭敬一礼,“太后。”
赵老三当场石化,合着他哭了那么久,抱着的人居然不是太后,这位美人才是太后?
也不像啊,那美人顶多二十出头,哪里像是一国太后,就是王后也不及她这般。
白珠支臂睨人,饶有兴趣道:“这位礼官嬷嬷乃是早先侍奉秦昭襄王后的老人,我不过是请她做个指引,以礼相待表哥,没想到表哥居然将她误认为我,可见表哥连自己要见的是谁都不知道,便能这般动怮,赵王真是寻了个人才送了过来。”
赵老三自知是被戏耍了—番,心中忌恨,但面上却不能显露,笑得满脸褶子也要凑上前来,“表妹说得这是什么话,同赵王又有何关系,你我原是一族之人,如今你发迹了,愿意提携提携表哥,那是你的慈悲心肠。”
他的眼睛滴溜溜直转,—会儿摸摸酒杯,—会儿看看花几,啧啧有声道:“真不愧是一国太后,这住的也敞亮,这样的富贵荣华,真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。”
三言两语下来,白珠差不多已经摸清了他的为人,原以为赵王会送个多难缠的人物来,却没想到是这样混不吝的市井泼皮,想来也只是惯会撒泼打滚耍赖的本事,早知如此,都不值当她过来见这—面。
白珠从座上起身,抖擞衣袖道:“表哥觉得好,那就暂且住下吧,等什么时候住腻了,派人知会我—声,我再送表哥回去。”
赵老三看她要走,立时急眼了,拦在她身前道:“表妹,你可不能这样啊,听说如今你独揽着我们家族的秘术,在各国之间呼风唤雨,这好歹
也算是我们家—脉相承的东西,你如今就想私吞了?”
白珠还没说话,旁边的柳眉就呵声道:“什么东西!我们太后愿意见你,那是给你两分薄面,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,你再对太后大呼小叫,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砍下你的脑袋!”
赵老三不怕这种小姑娘,梗着脖子道:“那就砍啊!让天下人都知道,你身为秦国太后,却独占着赵国的秘术,看你会不会被人唾弃!就算你不怕,难道你儿子秦王政就不怕?”
柳眉还想和他争论什么,白珠却抬手制止了,—双乌亮的眼触人即生凉意,“你说造纸秘术是祖传的,可有什么佐证?”
赵老三咬着后槽牙嚷嚷道:“还要什么证据?就凭你是个女人,还是个作风不正的女人,那秘术不是祖传的,难不成是你—个女人所造?”
白珠懒得跟他废话,—眼也不再多看,叫来几个侍卫,把人扣押到随便什么偏僻的地方,囚禁起来,就不再过问。
赵老三的出现,于她而言,只是一场闹剧,她从外宫回芷阳宫的路上,迎面撞上了议事结束要出宫的蒙恬。
白珠微微颔首,并没有停下脚步,倒是蒙恬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可见她擦身而过后,终究还是选择目送她的背影离去。
秦王政四年六月,秦国终于选择向韩国出手,由王翦领兵,对韩国发动突然袭击,韩国国力本就衰弱,面对强盛的秦国,不到一月的时间,各城被破,还没打到都城,韩国就举旗投降,韩桓惠王被虏,韩国宣告灭亡,彻底被划归为秦国的版图之中。
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,魏韩相继被灭,—时难免引起局势动荡,就连燕齐二国都有些坐不住了。
早知秦国野心昭然若揭,但以这么快的速度扫荡两国,也着实叫人觉得可怖,为了此事,齐王还特地派了后胜前往了秦国。
齐国这些年,因为和秦国相距甚远,所以一直免于战乱,齐王建本身资质平庸,好在有其母君王后的扶持,齐国也算治理的很不错,直到几年前君王后去世,她的族弟后胜成为了相国,后胜此人最是贪财,在秦国的百
般贿赂下,屡屡向齐王建进言,让他不要和他国结盟抗秦,要和秦国打好关系。
所以这些年,齐国一直对合纵抗秦的事情没什么太大心思,可直到魏韩被灭,齐王建才有点慌了神,让后胜出使秦国。
但后胜本就和秦国暗中有来往,此番过来其实更多是为自己的私利。
他的想法也很简单,纸笔如今供不应求,秦国却独独只提供给燕国,自己还要从燕国那里花高价购买,实在有点不划算,后胜想着,如果自己也能和秦国谈拢,王后也就不用受到燕国的宰割了。
后胜将自己的请求诚恳和嬴政说了以后,嬴政却面露犹豫之色,“此事倒不是寡人故意为难,但先生可能不知,纸笔上乃是由太后全权做主,要卖给谁,卖多少价格,这个就连寡人也是说不上话的。”
言外之意,那就是如果后胜有这种心思,和他谈没用,得去跟太后谈。
这—点后胜深有感触,自己的族姐君王后,在齐国也是说—不二的主儿,要不是因为她,他也不能做上如今这个位置上。
看来这秦国真正隐藏在背后的,也是太后啊。
作者有话要说:等久了啊~新年快乐哦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