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相比较沈毓修,陆勋言似乎过于理智,过于镇静,他只是平稳地告诉沈毓修,你留下来,我去一趟摩洛哥。
他一锤定音,掷地有声,给出一个两全的办法。
然后当他一个人坐在车上独处时,他却发现自己手抖得连车钥匙都插不进锁孔里。
许洋焦躁得饭吃不下,觉睡不好,嘴上起燎泡,就等着沈毓修这个能主事的过来镇场子,谁知道等来的不是沈毓修,却是他完全没想到的人。
陆勋言星夜而来,风尘仆仆,身边只带了两个人。
许洋一见他,登时惊得眼睛一瞪老大。
陆勋言也懒得计较许洋这幅表情了,匆匆来到下榻酒店,把所有人召集过来问话。
韩赫几人原本预定在马拉喀什玩上两天再回去,接到许洋的电话后,半点游乐的兴致也没了,立刻驱车赶回卡萨布兰卡。
法赫德更是惊疑不定,他不太理解好好一个人怎么就丢了?
从马拉喀什到卡萨布兰卡要开三个多小时的车,来时的嘻嘻哈哈,热热闹闹尽数消失,众人的噤若寒蝉更显气氛沉重。
法赫德给沈希罗打了个电话,果然都是忙音。
他们回到酒店,法赫德却没有立刻离开。过了一会儿
,有陌生面孔的人过来,和韩赫说了几句话,法赫德没有听懂,但韩赫却带着人一齐往外走了。法赫德连忙跟了上去。
他们去了另外一间大套房,法赫德在那里看到了那个男人。
他着一身黑,高峻挺拔,眉目深沉,连鬓角都带着一丝夜间的寒气。
法赫德想,这是沈希罗的什么亲属吗。只是从外貌上看,却不大相像。
翻译听了会儿,恍然大悟,边同法赫德说,这是沈希罗的丈夫。
法赫德脑子懵了一阵,再看过去,即便那人样貌非凡,也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了。
他想,原来他就是戒指上的那个yen.
原来yen是这个样子的。
法赫德的异国样貌让他在一干华国人中十分醒目,他一出现,陆勋言就认出他来。
陆勋言曾经想过自己和法赫德会有一个什么样的见面,或许地崩山摧,或许冷眼相待,和谐共处也不是不可能,但绝不是现在这样的场景。
他曾经只是愤怒、嫉妒、甚至不屑,现在却只剩一点叹息,如果沈希罗真的喜欢,他又有什么好无法接受的。
陆勋言把众人都叫来倒没什么责问的意思,只一一问过这两天有没有察觉沈希罗的异状。大家囫囵想了一圈,都觉得沈希罗很好很正常,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否则保镖们也不会都走了,留他一个人在卡萨布兰卡的酒店里。
虽然陆勋言早就预料到从这些人中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,然而真正听到他们等同废话的说辞还是失望不已。
他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,让他们各自都回房休息。
临走前,法赫德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,用英文同陆勋言说道,“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奇怪举动的话,那天我们离开纪念品商店时,他注视了街上一个陌生人很久。”
陆勋言蓦地转头望向法赫德。
在陆勋言严厉又带着些期望的目光下,法赫德局促起来,他解释道,“或许他是在看别处,或许只是我多心了。”
陆勋言说,“我只是在考虑,要找到你口中的那个陌生人有多大的难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