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了看四周,一切都很正常,自己并不是置身于枪林弹雨的战场。刚才枪炮声音是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手机发出来的,他正在看战争电影,声音外放,噼里啪啦的枪声不绝于耳,中年男子旁若无人,不时地发出几声笑声和感慨词。
这趟航班隶属法航,对于使用电子设备没什么要求,这个中年男子也许是因为失眠,也许是被精彩的电影吸引,看的津津有味。
枪声越来越激烈,曾红兵忽感脑袋受到了重压,他本能地一跃而起,一把拽起了那个中年男子,把他的手机劈手夺下,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,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家伙,碗口大小的拳头扬起,险些要把那人的脸砸的稀烂。
“你干什么?”那个男子惊恐地看着曾红兵。
“先生,先生,请您冷静下。”空姐走过来连忙拽住了曾红兵。
“头……”王哲也醒来了。
曾红兵稍稍冷静了下,他环顾四周,发现大家都在注视着自己,尤其是不远处的一个妇女抱紧了怀中的孩子,眼里满是惊恐。
曾红兵缓缓松开手,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:“把耳机戴上。”
说完,他去了洗手间。机舱内恢复了平静,他把水龙头打开,猛地洗了几把脸,双手扶着洗脸池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:这张面孔看起来是那样的陌生和狰狞。
“我这是怎么啦?”曾红兵不断深呼吸几次,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。他一向以稳重冷静著称,怎么遇到一点点不顺,就暴怒成这个样子?
曾红兵不敢相信,刚才那个暴戾的家伙竟是自己。
他长出了一口气,又使劲地洗了几把脸,冷冽的凉水让他稍稍清醒了些。觉得自己情绪平复之后,他才推开门回到座位上。
周围人侧目而视,曾红兵有些不好意思,低下头回到座位上。王哲把一副降噪耳机递给了曾红兵。
“谢谢。”曾红兵戴上之后,把音乐开开,周围的噪音少了许多。他睁着眼睛,看着漆黑的夜空,浩淼的天空一望无际,
“我究竟怎么了?”曾红兵不禁自问。
飞机在第二天上午降落在东海市国际机场。王哲的姐夫前来接机,他老远地冲曾红兵他们招手。曾红兵打量着他姐夫,许久未见,他头发短了,换上了一身干爽的夹克衫,人看起来也干练许多,看来生活步入了正规,脸上也没有先前的那种愁容。
“老早就盼着你们来了。”姐夫连忙上前,帮两人拎起了行李。
曾红兵笑道:“等着急了吧?”
“哪能?等你们,就是等三天三夜我也情愿。”说着,他帮忙拎着行李朝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。
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那,圆乎乎的车头、褪色的车漆和泛黄的大灯罩,表明这是辆十年前的老款。
“姐夫,你买车了?”王哲笑着问。
“二手的,不到两万块钱,因为要照顾你姐,所以我把工作辞了,现在跑车时间自由。”姐夫笑道。
曾红兵看了看那个车牌,居然是本地牌照,八成是连车一起带的老旧牌照,是不是真牌照都很难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