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一凡连一个最简单,象征着同意或者不同意的音节,甚至都来不及,都没有机会发出,便看见楚静一快速地对她讲完话,快速地推开车门,快速地随手又关上。
钻出车子,站在车旁。
目光悠远,远远的看了赵知林一眼。
然后,才缓缓的迈起步伐,缓缓的向他所在的方向走去。
爱情,总是让人说不清、道不明,它究竟具有什么样的魔力,岌岌一生,毕生所求,似乎都在追寻着它的脚步,追寻着它的真相与真容。
心似野草,疯狂生长。
却甘心情愿,被它牢牢所囚及所困。
爱一个人,亦能爱到如飞蛾扑火,依然奋不顾身。
好像,生命不止,爱而不息。
楚静一一步步的往前走,一步步地往前回想。
回想她,和坐在前方,等待自己的那个人,和对郭一凡说出,把他打发走的那位男人,他们之间的故事。
故事里,打着以爱的名义,实则充满了谎言及利益交换。
始于时,始于地。
始于自己,快要毕业那年的三月。
始于这所校园,始于自己被逼无奈、走投无路之下,始于不得以而为之的行为。
始于十二年前么,不。
认真算起,早已经超过了十三年之久。
十三年,十三年前。
不可否认,她利用了他,利用他对自己的喜欢,利用他出谋划策让自己顺利留校,利用他合作一起为学校招生赚钱。
只因对他说,那一句:‘若是我能顺利留校,做你女朋友的概率,大概是百分之80。’的谎言。
几个月过去,校已留,钱已赚。
麻烦,可却随之而来,不断应运而生。
利用,不知能不能约等于亏欠人情,不知能不能约等于授人以柄。
十三年里,工作间的利益与利用,情感中的纠缠与纠葛,即便想要断得干干净净,仍旧,貌似藕断丝连,藕断丝连到,已然过去十三年,依未能完全的划清界限。
也未能,完全地被划上句号和句点。
“在等我?”
“静一,你回来了?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也没什么重要的事,只是听大家说,你昨天搬家了。”
四十将至的赵知林,讪讪一笑,笑得苦涩且枉然。
顾不上好好想一想,楚静一话语之外与话音之中的冷声和冷调,见她主动走上前来,主动上前与自己搭话。
一时之间,身上萎靡不振的气息。
顷刻,一扫而空。
连忙,慌乱的站起身子,慌里慌张地如一个不经世事的大男孩,惶惶不安地一见到喜欢的人,便第一时间,间接地表达出了,自己坐在这里,苦苦等候她回来的原因。
又见她,站在离自己两三米远的位置,就好似,在刻意、在有意,回避着什么。
才忽然发觉,楚静一的语气和态度,淡淡如水,淡得,让人一时品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愁苦滋味,是,淡若云淡风轻。
一眨眼,身上,刚刚淡淡消逝掉的萎靡不振。
又一眨眼,逆势、逆袭,淡淡回归。
“赵副院长,我不能搬家么。”
“请你别误会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既然,你不是这个意思,那我在这所学校,工作了十几年,只不过是搬了一次家而已,必劳你大驾,亲自上门,找我过搬家的情况。
你又必,这么费心费力地堵在楼下,向我打听搬家的细节。
我楚静一,想对你说,我搬不搬家,和别人没有一点关系,这是我的权利,也和你,没有一点关系。”
话语,似寡情寡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