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不要,长大。”
“一凡乖,只要你乖乖听我话,那我就陪你一起,不长大。”
十月,一叶知秋。
渐渐地,红衰绿减,冬风凌冽。
长假后的第一天清晨,校园里,或许学生们经历过短暂地离别和重逢,往日清静的光景之间,夹杂着丝丝隐隐约约地喧闹声。
声声,生龙活虎,欣欣向荣。
伴着那听不真切、若有若无地喧嚣,郭一凡艰难地睁开,睡意沉重的双眸。
霎时,满室寂然,满心落寞。
床畔另一侧,空无一人,暖意全无,楚静一已不知何时,悄无声息地起床,悄悄地离开她的怀抱,悄悄地离开卧室与宿舍,赶去授课。
眼睛眨呀眨,认清被独自一人留滞下来的事实后,窝在床上,窝在被子下面,反复翻身辗转。
翻着翻着,神清志明。
一股强烈地不对劲,瞬时而生的错觉,升至心头。
其他人,该上学的上学,该讲课的讲课,怎么就她无事可做。
明明,她是个有工作地人士。
郭一凡寻找出忐忑不安的根源,似再也难以昧着良心、没心没肺,道貌岸然地躺下去。
继而,顷刻坐起身子,身子向后微微倾斜,靠进床头,拿起床边的手机,握进掌中划开屏幕,仔细看一看、瞧一瞧,有没有提醒自己,出门工作的信息和未接来电。
看完瞧完,瞬间,情绪失落地一塌糊涂。
楚静一吧,自古以来,对她爱睡懒觉地德行,摸得门清,更是一贯惯着她、宠着她、心疼她,想睡多久便睡多久,不喊她起床的理由,情有可原。
可是常姐呢,好歹身为自家的大领导,投资掉那么一大笔钱,租赁整整一层商务楼作为办公地点,大张旗鼓地装修,大张声势地回来创业,开公司。
竟然连半个敦促员工上班的只言片语,也没有。
应该,如何解释?
生而为人,对于大多数人而言,处在大部分的境况之下,似天生命里犯贱。
有事可做时,嫌弃事情安排的太多。
无事可做时,又害怕不够受到领导层赏识、重视。
可不是,犯贱么。
此时,郭一凡郭总,好似,就属于这种境地。
仿若被人架空,仿若被人遗忘,立时深觉自己,那还活个什么劲,那还有个什么价值。
急中生智,当机立断。
除了妈妈,准备给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女性,一位女朋友,一位女领导,二话不说,拿起手机,一人致去一通电话。
探探风声,找找存在感,问问她们什么意思。
为何,都不来催自己去上班,去赚钱。
楚静一讲完第一节课时,趁着课间休息,一边勤勤恳恳地回答,前来向她请教问题的学生。
一边分出精力和心神,预估出郭一凡可能会睡到几点,卡点提醒她起床,提醒她去工作比较合适,一边还要计划午饭做点什么好吃的给她吃,才好。
三心二意,越想越觉得头疼、心累。
时间紧迫,想着想着。
似被自己的自作多情逗到,不自觉地轻轻弯起唇角,双颊泛起羞红,心田却充盈着甜蜜莫名。
更觉,似她这样的人,怎么能够容忍自己,喜欢上那样一个笨蛋。
世上所有的成年人,大家都在上班,就她还在闷头睡大觉。
察觉到口袋中的手机,一直嗡嗡作响,心有所感,会是谁人打来之时,赶紧掏出来看一眼,快步走出教室。
站立在教室门口,匆匆接听电话。
那副甜蜜地风情和口吻,又似不自觉地情满外溢,外泄、外露。
“一凡,醒了?”
“静一,我醒了,你早上起床时,怎么不喊我和你一起起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