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、第二十一章

越奚是头一回知道这个人,看着他同裴旻这般熟稔,当又是一位左相党羽。

但裴旻此番心思都聚焦在越奚身上,今日来都察院只是行个过场,再喝一碗茶便准备回去了。

温书见他不愿翻那些折子,顿觉无趣,招手让人来将这些都撤下去。

“燕王去了江南道。”温书敛起了郎当样,正色道,“这回怕是真的有人要掐北原关的脖子了。”

裴旻闻言,这才抬起头,只是手中顺猫的动作也未停下,说:“有动静了?”

温书摇头,说:“北原本就只得这几月才是晴朗天,过了七月便又要飞沫子了,以往这时已经从东都发了补给过去,谁晓得今年雪直落到前月,连东都都要指着江南各州的粮食度日,陛下又将监管运粮事宜的事给谁不好,偏给了燕王。”

越奚听他们说这越厉,多年的习惯叫他本能的想要回避一二,偏在这时忘了自己是猫,还被裴旻扣在怀里,左右挣脱不得,不得不强行听他们当着面编排自己的兄长。

“若无动静,那就没什么好说的。”裴旻说,“燕王和安王并无区别,陛下如今只得从双王中挑选一人继承大统,为了一碗水端平,又或者为了锻炼二位殿下,即便运

粮给了这位,那后面紧要的便也轮得到那位。”

“事关北原粮草,你怎的就不着急?”温书不解,又说,“裴国公回都后,原本只一枚的帅印被重铸为阴阳两印,一位给了顶替裴国公去北原的的何乘元,但他是安王的人,另一半在茂叔手里,可茂叔终究是副将,是陛下为了安抚北原关将士才不得不留下的,便是为了打压你和安王,今年的粮草也得扣上几月。”

温书见裴旻只顾着逗猫,并不说话,心中气急,说:“遂丹今年只会比我们更不好过,他们的草原被雪盖了整个春天,牛羊活不了,没有吃食,国公已经不在前线了,奇邪一定会带着他的人越境来,这仗是定会打起来的!”

“今年这般,哪怕父亲尚在前线,奇邪也一定会来的。”裴旻说,“雪是头年冬月便开始下的,风白,他们早该来了。”

越奚听后一怔,有些明白了裴旻的意思,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,幸而裴旻方才是抬头和温书说话,并未发现自己抬了头。

他很快又低下去,若是教裴旻发现自己抬头了,越奚总觉得像是自己输了一般。

“……确实如此,我怎么就没想到。”温书被他点了一句后,已经冷静了下来。

“你就是这般性子,才会被压在翰林院修史这么多年。”裴旻说,“重阳你便三十了,而立之年,好歹让我称心喊你一回兄长,早日成个家,总去花雨楼,只会拦着你继续往上走,也落了把柄教人戳你脊梁。”

越奚不敢置信,睁大眼睛直勾勾看着温书,这般瞧着只不过及冠之年,竟然已经三十了!?还、还总去花雨楼里寻、寻乐?

因为山岚特殊之固,大宁对朝中官员去逛窑子的事总要宽松一些,花雨楼中的妓子小倌都是和君,岚君金贵,虽被许多人家看做生育的工具,却受了律法保护,没有一家窑子敢买岚君回去。但被发现了,奏到御前,还是会被罚俸三月。

温书跟着裴旻,早已被奏过许多回了,死猪不怕开水烫,他有赚私房钱的营生,朝廷给的俸禄到真不能奈何得他。

许是越奚的目光实在太直白,又或许他被裴旻一直抱在怀里本身就是一件惹人眼球的事,温书和他大眼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