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1章

蓬莱仙迹 赵思娴 9994 字 2022-10-26

1

我一觉醒来,发现自己床上睡着一个男人。我被吓了一跳,但见衣衫完好,便放下心来,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,发现这里不是我的房间,我决定起身看看,却发现连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——我的腿和胳膊都变长了。

我慢慢冷静下来,想起与师父云游时道听途说的那些怪事来,有一种怪事叫“穿越”,有魂穿和肉穿,看样子我是魂穿了。

房间的一角有个梳妆台,我赶紧起身去照镜子,这一看又把我吓了一跳——“我怎么这么好看!”。我又仔细瞧了瞧,发现这张脸与我有几分相似,“难道是我这几夜太思念娘亲,便穿越到了娘亲身上?”

我听到床那边有人喊“娘子”,回过头去,那床上的男子已经醒了,要是猜的不错,他应该是我爹了。

我坐在梳妆台前不敢说话,他也看着我不动。我静静打量着他,心里甚是满意——我爹真是帅绝人寰!

“你醒了?”我们几乎异口同声。

我爹准备穿衣了,我赶紧别过脸去,但在镜子里还是能看到,我只好闭上眼睛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我的肩一沉,耳边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息,他说:“你饿不饿?”

我耳根麻麻的,知道他是在对我娘亲说话,就点点头。

“你想吃什么?”

“我想吃……”本想说要吃烤红薯,但我怕露馅,改口道:“就和平常吃一样的吧。”

我看到镜子里的爹愣了一下,旋即却笑着说:“我带你出去吃吧。”

洗漱时,他问我有没有那里不舒服,问得十分小心,我摇摇头,并没有那里不舒服的。他还想再问些什么,但还是缄了口。

洗漱完后,我们就出门了,街上人来人往的,路旁的小贩吆喝着,这里应该是人间了。我想从店铺招牌的字样上判断出这是哪里,可这些文字却不像人间任何一个地方的文字,奇怪的是这些字我都认识,难道是因为我在娘亲身体里?

“君上、夫人,牛肉面来一碗?”小店的伙计对我们喊道。

我爹看看我,不对,他是在看我娘,用目光询问我娘的意见,我见那伙计十分热情的样子,觉得爹和娘是这里的熟客,就趁机答应下来。

我们入了坐,等待的过程里,我开始思索起“君上”、“夫人”这两个称呼来,人间对最高统治者的称呼都是“大王”或是“三皇五帝”之类的,“君上”这个称呼到底有多大呢?君上君上,君主之上,难道我爹比君主还大?哈哈,原来我爹是大头领,看来我爹不光是长得俊,身份地位也是十分显赫的,这样算来,我也应该算是个公主,可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呢?难道说,这个国家以后会灭亡,他们是不得已才将我托付给师父的?看着店铺招牌上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的文字,我更加确信这个猜想,不由得伤感起来。

正在胡思乱想之际,面已端上了桌,“呼呼”冒着热气。爹递给我一双筷子,又将他碗里的牛肉夹到了我的碗里,我突然流下泪来,心里莫名感到一阵温暖——我师父从来都是跟我抢食吃的。

爹问我怎么了,我只说被热气烫到了,他就笑我笨,不对,这话还是对我娘说的。

我不做声,大口吃起面来,差点把自己呛到,吃完后又擤了一下鼻涕,突然对上我爹的目光,我以为要露馅了,低头掩面咳嗽几下,然后说:“我吃好了。”

他伸过手来,在我的嘴角擦了一下,“还像个小孩子一样。”

我听出他语气中的宠溺,趁机说道:“那你给我当一天的爹,好不好?”

他笑着答应了,“我待会儿要去教场,你回去等我,中午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。”

“你能带我去吗?”我见他犹豫,用眼神乞求他,最后他还是答应了。

去教场的路上,我十分兴奋,一路雀跃着,爹突然牵住我的手,说怕我走丢了。

我看见街边有卖烧饼的,“爹,我要吃烧饼。”

他赶紧捂住我的嘴,在我耳边小声说:“这大庭广众的,你这样叫我,不合适。”

我明白他的意思,“那我能吃烧饼吗?”

“你刚才没吃饱?”

“还想再吃一个……这烧饼好香啊!”我捏了捏他的衣角,他很快就同意了。

当烧饼落到我手里时,我不假思索的说了句“谢谢爹”,然后大口吃了起来。我看到店家诧异的眼神,爹赶紧拉着我转身离开,走出几步远后,我听到那店家小声议论道:“想不到君上有这癖好!”

我看了爹一眼,他也在看我,眼里有些责备的意思,我一边吃饼一边说:“我下次会注意的。”

他突然站住,严肃的问道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
我被问住了,我现在只有十八岁,可我不知道娘亲有多少岁啊,只好反问道: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
“你生日快到了,到时候要宴请宾客,还得在门上贴个联子,写上你的岁数,我只记得个大概,具体年龄我记不太清了。”

“这……你看着写吧,尽量把我写小一点,女人的真实年龄不能暴露的!”

他笑了笑,“我觉得你只有四五岁,要不我们就写五岁?”

“不行,我怎么也有十八岁了……”说完这话我后悔了,但想到人间的女子说十八是最好的年华,“我的意思是,不管我现在多大,我年年都是十八岁!”

我听到他嘴里默念了一句“十八岁”,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,牵起我的手继续向前走,我也松了一口气,开始考虑如何向他说出真相。

一般魂穿的时间不会太长,要是只有一两天,就不必解释了,可若是一两年,这就得好好解释了,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相信我。

2

一进教场,就听见“一二一”的口号声,一群人正围着教场的墙角跑步,见了我爹,都停下来致礼,“见过君上,夫人。”

我被这几千人的阵仗吓到,躲到了他背后,但想到我现在是我娘,又站了出来。

我看见好几个士兵想笑不敢笑,憋得脸通红,我也有些尴尬了,好在爹让大家继续操练,然后就带着我绕过中见的台子,去了对面的一间营房。

爹关好门后就开始穿铠甲,我见房里有个窗户,就说:“我就不出去了,在屋里看看就好。”

“怎么,被吓到了?”

“就我一个女子,我有点不好意思……”

“你之前可是天庭唯一的女将军,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!”

我爹已经出去了,他走上中间的台子,让大家集合站队,声音洪亮,语言简洁,队伍也很迅速站好了,然后他就开始在台上做招式演练。我觉得我爹穿铠甲的样子好英武,难道我娘就是在军营时被他这般模样所吸引的?

既然我娘是女将军,还是天庭的女将军,那可是位女中豪杰啊,可她的手怎么一点老茧都没有,反而十分光滑?看来娘嫁给爹后就没碰过武器了。我有点为娘难过,女将军嫁了人,就要洗手作羹汤了,之前的荣耀都成了往日的辉煌,不知道娘想起之前在军营的日子,会不会感到难过?

可能是我想多了吧,娘嫁给爹这样的豪杰,哪还需要亲自上阵呢?她一定是甘愿为爹洗手做羹汤的,况且爹也很宠爱我娘,否则怎会答应我让他做我爹的无礼请求?

我的眼眶不知怎么就湿润了,我到底是在难过,还是在感动?

外面的操练停了下来,爹让大家原地休息,然后就下了台,往营房走来。我赶紧擦干眼泪,可爹还是知道我哭了。

“你这眼眶红红的,是不是哭过了?”

我不说话。

“是不是我让你等得太久了?”

我摇头。

“那你是……”

我扑向他,一把将他抱住,“爹,你不要离开我。”

“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了,说什么傻话呢?”他也将我抱住,身体隐隐颤抖着,这话自然是对我娘说的,我好想告诉他我真的是他女儿,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把我送走,因为那个老道君太坏了,他居然把我挂在树上……

想到这些,我又哭了起来,“爹,你千万不能把我送走……”

爹把我从怀里抽出来,一边给我抹眼泪,一边问道:“我没说要送走你,你到底怎么了?”

“你发誓,说永远不会离开我!”

他照做了,发完誓问我还要怎样,我想与他相认,“其实,我……”可这时突然进来个士兵喊他出去,相认的事被打断了。

我独自在营房里,又开始胡思乱想了。一想到他们会将我托付给师父,我浑身都在颤抖,到底是谁灭我家国,将我爹娘赶尽杀绝?还是说他们眼见家国破碎,不愿意苟且偷生?既然我能穿越过来,为何不改写一下过去呢?我一定不能让悲剧发生,我要让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!

3

中午在教场吃饭,我爹虽是君上,但也要排队打饭,他让我坐在餐桌前等他。

我拿了两双筷子坐在桌子前,想到要吃饭了,心里高兴得很,我知道这样有点缺心眼,但这都怪我师父,他一直把我当叫花子养,一日三餐从不给我做,还说什么“你又饿不死,有一口仙气吊着呢”,可我每次看到吃的就是想吃,越看越想吃的那种,就算刚刚已经吃过了,师父说这叫欲念,有了欲念就会有痛苦,让我趁早断绝欲念,可我断不了这欲念。

爹端了两碗饭过来,把少的那一碗给了我,可我却一直看着他碗里的菜。

“你早上吃那么多,现在应该不饿,就给你打的少一点,这里不能浪费粮食的。”

“那我吃完了还能再添吗?”

“你先吃完再说吧。”

我开始大快朵颐,丝毫不顾及我娘的夫人身份,我爹对此似乎并没有不满,反而十分高兴,看我快吃完的时候,又把他碗里的菜夹给我一些。

我感觉爹碗里的菜更香一些,吃完后就没有再添,而是盯着我爹的碗,他又要给我夹菜,我摆手拒绝了,他今天上午忙活半天,应该多吃点的。

在教场吃完饭后,我们就回家了,我不敢问他下午去哪,问了就得露馅,只好跟着他走。

回到家时,院子里坐着一个紫衣女子,见了我们,笑盈盈的打了声招呼,“君上、夫人,你们回来了?”

这女子一直看着我,我不知她身份,也不知她与我娘是何关系,不敢轻举妄动。

“旱魃长老来了,屋里坐吧。”

原来她叫旱魃长老。

爹让我去厨房倒杯水出来,然后领着旱魃长老进了厨房对面的房间。我倒了水就往哪间房跑去,有几滴茶水洒到了身上。

进了房间我才知道这里是书房,我将水放在旱魃长老面前,爹却吩咐我再去给他倒一杯水。

我有点不想去了,可想到我现在是我娘,还是耐着性子去了。我觉得他是有意把我支开的,就在外面听了一下墙角。

我听见旱魃长老问:“夫人现在什么情况?”

“我也没搞清楚,她现在好像只有十八岁,一直管我叫爹。”

“那待会儿我带她出去玩一玩,观察一下,看看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
“有劳你了……”

我觉得事情变得奇怪起来,他们好像知道我的异常,我突然想到最坏的结果——魂穿只能附在死人身上,难道我娘已经死了?

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爹一定会伤心的,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真是身份,我要替我娘把这场戏演下去。

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,端着茶水进去了,起身要走时,旱魃长老喊住我,“夫人,郊外的桃花开了,我们去看看吧!”

我还是很想去的,可我怕露馅,就以我娘的语气问我爹:“夫君,去吗?”

“你们去就好,我还有事。”

“那我不去了,我陪你。”

他拿起桌上的本子,“我要办公,不能陪你。”

看样子,我只能跟旱魃长老走了。

1

旱魃长老十分亲热的挽着我的胳膊上街了,我一看到包子,又嘴馋了,我咽下口水,继续向前走。

“夫人,我去买点水。”

我看见旱魃长老在包子铺旁边买了两个竹筒,那竹筒上还有根绳子,旱魃长老将绳子套好,把竹筒斜跨在身上,然后又帮我穿好了绳子,我接过竹筒后学着她的样子也把竹筒斜跨在身上。

“还得买点吃的,你想吃什么?”

“我……吃饱了的,不用买了。”我知道买东西是需要钱的,旱魃长老已经给我买了水了,不能让她再破费了。

“你是不是想吃包子?这里包子可是京城一绝!”说着,她就去了包子铺前,让店家来四个包子。

我接过用荷叶包着的包子后,说了声:“谢谢旱魃长老。”

“跟我还客气什么。这么叫可就生分了。”

我知道她是在考验我,看来旱魃长老只是一个敬称,她还有闺名,我想在娘亲的记忆中寻找一些,可什么都找不到,只好说:“谢谢姐姐!”

“我可不敢当你姐,论年岁,这里没人能比得过你和君上。”

我想起娘是天庭的女将军,年岁自然高些,怎么也有百岁了,难怪我爹之前那样问的。我想起师父告诉过我神仙相由心生的事,便对旱魃长老说:“年岁一事于我们神仙而言,都是虚的,有的神仙看起来像个小孩,有可能比那些白发白须的还年长,因为相由心生,你看我这模样,也不过二十来岁,与你姐妹相称还是可以的。”

旱魃长老笑笑,挽着我的手继续上路了。我们出了城门,走在郊外的小路上,地上的泥土十分湿润,我们提起裙子,小心翼翼的走着。我有点渴了,可不知道这竹筒怎么打开,又不敢问,问了就得露馅,只好等旱魃长老给我演示一下。

我说我走累了,拉着她到大树底下休息,旱魃长老坐下后,果然要喝水了。我看着她一手握住桶身,一手握住上面,轻轻一扭就打开了,里面有一个空心的小木棍,旱魃长老咬着木棍吸了一口。

原来喝水这么简单,我学着她的样子扭开竹筒,可扭了半天都扭不开,还是旱魃长老帮我打开的。我猛吸一口,发觉这水是甜的,喝完水后,我打了个嗝。

旱魃长老让我喝慢点,又问我:“这汽水喝得惯吗?”

“喝起来甜甜的,舌头上还有点麻麻的,比酒好喝多了!”

“那你说说,是天庭的琼浆玉液好喝,还是我们魔族的汽水好喝?”

我听到魔族的时候愣了一下,原来我爹娘是魔族的,不对呀,我娘是天庭的女将军,我爹才是魔族的,难怪那些字不像人间的字。

我很快回过神来,琼浆玉液我没喝过,可这汽水是真的好喝,“当然是汽水好喝了!我生辰快到了,到时候大宴宾客,我要把桌上的酒都换成汽水,喝个够!”

旱魃长老大笑起来,“你要是喜欢,天天都能喝,何必等到寿宴呢?”

我尴尬笑笑,想起和师父在人间云游时,百姓们只有过年和生日宴才能吃上自己喜欢的食物,想不到魔族可以每天享受这些,难怪师父说魔族之人贪得无厌。

可我觉得师父的话不对,魔族的人都挺慷慨的,况且师父也说过“衣食足而知荣辱”、“暖饱思,饥寒起盗心”、“穷山恶水出刁民”这样的话,所以只有百姓富裕了,才会幸福,对待别人才会更加友善。

2

远远的,我就看见了一片桃红,像云一般挂在树上,连绵不断,风一吹,花瓣就落了,像人间的蒲公英一般。

我激动得甩掉旱魃长老的手,跑到一颗树下抓着枝干摇了起来,花瓣纷纷飘落,魔族的桃花原来这么好玩!

我玩得不亦乐乎,可旱魃长老却不让我这么玩,“夫人,这么多人看着呢。”

我这才注意到这里有许多游人,而且我现在是我娘,可不能让我娘丢脸,我拍了拍衣服,旱魃长老为我拨下头上的花瓣。

我不敢轻举妄动,牵起旱魃长老的手混入人群里,也不敢高声赞叹,就这样低调的走着,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,一个温和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。

“姑娘,能请你帮个忙吗?”

我和旱魃长老都转过身来,面前是一位温文儒雅,文质彬彬的男子。我不敢回答那男子,因为师父说过,女子嫁人后,不该抛头露面的,更不能与陌生男子搭话,我只能用眼神询问旱魃长老。

旱魃长老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,“看你的校服,应该是京城大学堂的学生吧,找我们有何贵干啊?”我看了一眼他穿的海蓝色校服,没有精致的花纹,只有白色的花边点缀,看起来十分简洁。

“啊,原来是旱魃学姐,久仰久仰!”那男子与旱魃长老一见如故,“学弟有个不情之请,想请您身旁的姑娘给我当个模特。”

旱魃长老看了看我,我不知道什么是模特,但又不敢问,只好说:“我们商量一下。”

那男子补充道:“我是文艺学院的,今天院里组织我们外出写生,我看了半天,无从下笔,刚才见姑娘在树下摇树枝,这让我灵感乍现,所以想请姑娘站到树下,让我作画一张。”周围的确有一些和他穿同样衣服的人。

我听懂了他的意思,他想画一幅我摇花枝的画,要是答应他了,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玩了,“没问题!”,我很豪爽的答应了。

我按照男子的意思站在了树下,摇起了花枝,摇完一枝,又换一枝,可那男子却让我站着别动。

“姑娘,先别动,我得给你画个全身。”

我站定了,男子眯着眼,用画笔对着我远远比划两下,然后在纸上画了起来。

我站了许久,感觉有些无聊,问道:“喂,我可以动一下吗?”

“我不叫喂,我叫温仪,温暖的温,仪态的仪。姑娘怎么称呼?”

“我……”差点就露馅了,我现在不知道我娘的名字啊,怎么办?不对呀,我娘现在是夫人,不能与陌生男子搭讪的,“我不是姑娘了,我是君上的夫人!”

我看见温仪有些吃惊,他说:“冒犯夫人了,还请夫人恕罪。”他都不行礼的,依旧画着画,魔族的人果然无礼。

旱魃长老已经和大学堂的学生们聊起了天来,大家都叫她学姐,喊得十分亲热。

“还请夫人将手放到枝干上,保持这个姿势。”温仪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身份尊贵,我不知道娘是什么脾气,但女将军应该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。

我一把折断树枝,然后倚在树上,“腿站麻了,休息一下!”,我拿着树枝挥舞,花瓣被我抖落在地上,待树枝变得光秃秃的了,我又开始扯树叶,树叶也被我扯完了,这时温仪说:“都画好了,多谢夫人。”

“给我看看!”我走过去,温仪已经将画收进了包里。

“这是我的画,任何人都不能随便看的。”

“你画的是我,我当然要看看了。”

“虽然我画的是你,可画纸上的东西却是我的。”

我有些生气,把聊得火热的旱魃长老拉过来让她评评理,可旱魃长老却向着温仪,“人家不让看就算了。”

我又对温仪说:“你是不是把我画成了丑八怪,所以才不敢给我看的?”
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温仪说。

“那是哪样?”我不依不饶的。

“既然如此,就让你看一眼吧。”温仪拿出画来。我看了一眼,这画上只有黑色的线条,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我的轮廓。画上的我手里拿着桃枝,扬起手臂,花瓣翩翩起舞,这意境还是美的,仔细一看,我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奇怪,“你干嘛把我的嘴画成这样?”

“你就是这样嘟着嘴的啊。”

“可我这眼里分明有笑意,你就不能给我画个笑脸吗?”

“不能……这是我的画,你不能改的。”温仪赶紧把画收起来了,怕被我夺走似的,赶紧告辞了。

我见温仪走向与他穿同样制服的学生那边,这群人里有男有女,怎么女子也能上学堂了?

尽管知道会暴露身份,但我还是忍不住问旱魃长老:“我能去上学堂吗?”

“你想去学堂?当然可以了!不过,进学堂得考试。”

“考试?考什么啊?”

“那就得看你考什么学院了,如果是文艺学院,就得考作文,如果是商学院,就要考筹算,如果是医学院,考的是生理常识,除了这三大学院,还有工艺学院,考试的内容是各种各样的手工制作。”

我想起温仪叫她学姐,“那你之前是在文学院吗?能不能教教我?”

“我上的是商学院,其实我是想考文艺学院的,可家里人不让,不过空闲的时候,我会去文艺学院蹭课。夫人,今年还有两个月就要考试了,可能时间不够,要不我们明年再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