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洪斌显然激动起来,烦躁地扯开衬衫领口处的扣子,道:“朝中有人好做官,这个道理不用我讲,您肯定明白。您要再进一步,就必须上边有人提拔您,否则错过了时机,一切都晚了。”
王敏杰听的越来越糊涂,自己当官当了几十年,当到省部级的干部,怎么听起儿子来谈当官经了,真是岂有此理。他打断儿子的滔滔不绝,道:“长话短,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
王洪斌显然豁出去了,话都到这个地步,再隐着瞒着就没必要了:“我实话实了吧,孙德贵几个人全走购房款的事,我真的不知道,我当初介绍他们来搞开发,也就是想赚几个钱,没想到会闹的这么大。孙德贵他们到了加拿大后,分给了我五千万。我收了!”
王敏杰一惊,脱口道:“有这么多?”他吓出了一身冷汗,他知道儿子肯定是从这里边捞钱了,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多。这都是普通老百姓的血汗钱啊!一个工人一年才能赚几万块,可是儿子一下就弄到了五千万,然而那几个『奸』商弄到加拿大的钱还有几个亿,这德坑了多少啊!
王敏杰的声音有点颤抖,问道:“钱哪?你都干什么了?”
王洪斌道:“我替你送礼了。”
王敏杰没明白,奇怪道:“替我送礼,你什么意思?”
王洪斌:“这有什么不明白,老省委书记薛明瑞、省委副书记范斌都收了不少的钱,要不他们能为你那么出力!”
王敏杰差点吓出心脏病来,居然有这样的事,要知道现在薛明瑞已经是副国级的领导。王敏杰实在不敢再想下去,儿子的本事居然比自己还大,竟然能把钱送到省委书记的手里,他真是不知道还该高兴,还是该悲哀。
王敏杰已经没有心情在问儿子,这些事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,隐隐作痛。他预感到这件事不能在追查下去,而且要尽快了结,不能在托了,否则会出大事情。
王敏杰对儿子道:“斌,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,我想办法去处理。你要记住,千万不能再干这种事了,这是要掉脑袋的。”
王洪斌点零头。
王敏杰还是不放心,又嘱咐道:“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远一点,那些人都是靠不住的,弄不好会把你拉下水。”
王洪斌答应道:“爸,我知道分寸,我都四十了,事情我都懂。”
今晚的谈话,王敏杰是崩溃的,当他得知自己的副省长是儿子花钱买来的,心里就别提多沮丧。他越想越觉得不对,虽然现在的组织管理存在着的问题,但不等于什么是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,特别是像省部一级的高级官员,政治因素还是占主要地位,绝不会像一般的老百姓想的那样,暗箱『操』作,私相授受,像买东西一样,一手交钱一手交货。
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,老书记薛明瑞是他的伯乐,也是领路人,在他离开江南省的时候,推荐和提拔他成为副省长。
王敏杰渐渐平静了心情,收回了散『乱』的思绪,无论如何,他必须平息滨海市重型厂上访这件事,这关系到他的政治前途和儿子的身家『性』命。
其实,问题也不难解决,只要把那个破败不堪的烂尾区重新见好,再给那些购房户足够补偿,基本就可以解决了,毕竟老百姓就是图个生活安稳,财产不受损失。
可是,那个烂尾区也是个麻烦事,如果让滨海市出资拆迁,再重建区,就太过显眼,滨海市也会觉得有困难。白,他暗示李致远,让滨海市出方案,省里给予一定的资金支持。可是现在想起来,自己还是有些轻视这个问题了,如果自己不去推动,光凭滨海市,恐怕还得拖下去。
王敏杰用手梳理了一下略显花白的头发,感到一阵阵的无力,怎么能想个办法把这个事件在无声无息间解决掉。
王敏杰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。
重型厂的上访问题还是像一座大山压在江帆的心头。答应重型厂职工代表一个月的时间,眼看就要到了,可还是一筹莫展,这个问题是那么好解决的吗?如果不是当时上访的人『逼』迫的紧,他也不会答应一个月内给答复,一个月顶什么用?
江帆正在烦着,突然接到张明辉的电话,刚听了几句,知道重型厂那边又出事了。他以为重型厂的职工又来上访了。其实不是,是城管和重型厂的职工发生了冲突,好几个城管被重型厂的职工围住,报了警,警察去了,但也没用,救不出城管,已经僵持了一个多时了,上次来的那个韩立功等几个职工代表非要见江书记。
江帆拿着手机,气的在屋里直转圈,越是节骨眼上,越是添『乱』,问道:“到底是这么回事?”
张明辉这才道:“这几年重型厂停产,职工生活比较困难,就在厂区外,街道边上摆了不少的摊,买一些水果蔬菜、家庭的日常用品之类的东西,已经这样很长一段时间了,昨,城管局的人不知道是抽什么风,到那里去执法,他们推倒了一个卖馒头的老太太,老太太的头磕破了,周围都是重型厂职工,就不敢了,把那几个城管给围住了,打了几拳,踢了几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