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浩然随着人流踽踽而行,但内心却有股压抑不住的激情,多年的期盼,多年的忍辱负重,多年的卧薪尝胆,终于要有了回报的一天。也许人生的成与败本来就很简单,一次机遇就可以改变人生的轨迹,而从此将会是另一番别样的天地。
都市的夜色很美,朦胧的灯光下,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,匆匆而行之后只留下一个黑黑的背影。陈浩然的心随着激动的情绪跳跃,他看重的是这次机会,而无关乎这次机会的是与非,他心里很明白,江海龙不是什么好人,同样卫天明也非善类,而对于他来说,最关心的就是怎么能够得到最大的发展。
陈浩然双手插在兜里,慢慢地沿着马路向前走,情景就像是他上大学后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大都市闲逛,既新奇又胆怯。
突然,有人在他的背上重重的拍了一掌,陈浩然吓了一跳。后面已经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。
“哥!你想什么哪?怎么低着头走路?”
陈浩然一回头,看见浩苏笑吟吟地站那里,在她旁边是肖雨。他们俩手里大包小裹地拎着一大堆东西,好像是刚从商场里出来。
“你们干什么去了?”陈浩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接过她们手里的大部分东西。
浩苏:“去给你们买结婚穿的衣服。嫂子还给我也买了几件。”浩苏扬了扬手中的购物袋。
陈浩然感激地看了一眼肖雨,说道:“你们吃饭了吗?我请客!”
浩苏连连摆手:“我们刚吃过了。碰到你太好了,嫂子就交给你,你带她回家吧,我直接去伯母家了。”
浩苏不等陈浩然回话,就急匆匆地拎着东西挤上一辆公交车走了。
陈浩然看着妹妹的背影,嘟囔着:“这丫头是怎么了,最近怎么风风火火的。”
“她着急回去会情郎啊!”肖雨抿着嘴直笑。
“什么情郎?”陈浩然警觉起来。
“男朋友啊!”
“他那朋友也过来了吗?”
肖雨叹了口气:“真不知道你一天都忙什么?在网上不就可以看见了嘛!”
陈浩然:“是这么回事,你直说不就完了,竟绕弯子干嘛!”
陈浩然和肖雨的新家已经初具结婚的新气象了,不但新装修的房子还散发着油漆的清香味,而且那红彤彤的大喜字也昭示着这家主人的大喜之日即将来临。
妹妹浩苏早就把他的新家打扫的一尘不染,而且还别出心裁地在门窗、柜门、镜子等处贴了不少鸳鸯戏水、招财进宝、福寿禄之类的窗花。陈浩然看到这些窗花,鼻子微微有些发酸,这一定是母亲亲手剪的,母亲的这件本事在他们的村子里是独一无二的。记得小时候,每到过年,母亲就会用一张红纸、一把剪刀,在烛灯下仔细地剪出各种形象逼真的窗花,除了贴到自家的门窗上,还送给左邻右舍的乡亲和上门讨要窗花的亲戚们。大年初一,村子里大半人家的窗户上都贴着母亲剪的窗花,这是他童年一直引以为荣的事。后来母亲的眼睛不行了,一只眼睛做完手术后,就什么也看不见了,剩下的一只好眼,也不必以前,时常要用药物来维持。从那是起,母亲基本就不剪窗花。
“窗花有什么好看的,浩苏非要贴的到处都是。我看还不如外边买的窗花好。”肖雨见陈浩然对窗花发呆,在旁边唠叨着。
陈浩然神情黯然:“这是我妈妈亲手剪的,我想像不出她是怎么剪出这些窗花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