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掉电话,姜惟越想越不放心,回想起最近几天常芬心事重重的样子,她决定去她家看看。
常芬只是跟她说起过自己在哪儿租了间房,但姜惟还一次都没去过。
到达她家门口后,姜惟敲了敲门。
里面没人回应。
她又锲而不舍的连续敲了几回门后,对门倒是开了,出来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。
“你是里面的人的朋友吗?”她问。
姜惟愣了下,“嗯是,请问她昨天晚上回家了吗?”
“回来了,说来也是,”中年妇女微微叹了口气,“她昨天去参加了个比赛,半夜一点多才回
来,还喝多了,估计是对自己的名次不是很满意吧,哎,做模特的也不容易啊。你好好劝劝她吧,我看她心情挺不好的。”
见姜惟有些不解,那女人解释道:“我是这家的房东,你朋友租的就是我的房子,她昨天晚上喝多了以为自己没带钥匙,是我给她开的门。”
姜惟终于明白过来。
“那您能帮我再开一下门吗?”她怕常芬自己一个人憋在房间里,再憋坏了。
“好的,等我一下,我去拿钥匙。”房东反身回屋去翻钥匙。
门一开,姜惟就听见细细的水流声,应该是从卫生间里传来的。
她在洗澡?怀着这个想法,姜惟过去敲了敲门,没反应,她便自作主张地拉开门。
映入眼帘的一幕,让姜惟震惊。
细细的水流从喷头里流出,地面上满是混着血的水,从下水口缓缓流走,而浴缸中,常芬静静地躺在一片红海里。
“她怎么……啊!!我们,我们是不是应该打120?!”后来的房东显然也被这一幕给吓坏了,大声尖叫,有些颤抖地说出残存的理智下的话语。
“不用了,她已经死了。”收回探她鼻息的手,没有了呼吸,常芬已经走了。姜惟淡淡地陈述这一事实。
“那,那,那可是这怎么办?”房东慌了神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又开始抱怨自己:“都怪我,昨天应该感觉到她的异样的,我是真想不到她就,就,就这么……哎……”
再多的话语,也唤醒不了这具沉睡的尸体了。
姜惟发现卧室的床头柜上有一封信,信是她留给父母的,下面还压着一张纸。
第一个发现我的人,谢谢你还关心我,我猜你是我的房东文姐,或者是我的朋友,小惟。
文姐,很抱歉,我选择在您的家中自杀,让您的房子罩上阴气,以后可能不太好再租给别人了。
但对不起,我实在无法忍受了。
从小到大,我就有一个做名模的梦想,我想像电视机前的,时尚周刊封面的那些模特那样,美丽而风光,优雅而漂亮。于是,我为了这个梦想不断努力,甚至与家人闹翻,只身一人来到大城市闯荡。
事实证明,我错了。
原以为这一次,可以一战成名,我拼尽全力,
甚至不惜出卖我的身体,只为夺得第一,拿到宝贵的国际时装周走秀机会。
可是我错了,错的离谱。我居然,相信了那样的小人,相信了他的鬼话,他的谎言。
小惟,如果是你看到了,芬姐要告诉你,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,女人一定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话,他们永远在说谎。也不要为了出名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,因为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。
我,回不去了。
看纸张皱巴的程度和凌乱的字体,姜惟可以想象常芬当时内心的悲凉和绝望。
她将纸揉成团,转身看见站在门口的房东。
“她写了些什么?”
“没什么,她觉得很抱歉,在您家中自杀,让您的房子罩上阴气。”
“知道晦气还自杀!这个傻孩子!”房东似是抱怨,但实际上是为她叹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