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武堂堂主年富力强,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旧疾,怎么会病得这么突然,又这么严重?”梅长苏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素白的衣角,神态游离,似乎是在喃喃自语。
片刻之后,梅长苏的神情冷了下来,直觉告诉他,这件事,似乎已经没那么简单了。
“是啊,不过随行的大夫认认真真地给他诊治,便是他过世后,也对他的尸身进行了解剖检验,他确是死于恶疾,也排除了被人下毒的可能。可能是因为岳州此时正在闹瘟疫,他染上了也未可知......”
“瘟疫......”梅长苏皱了皱眉头,“同行的其他人有没有受到伤病困扰?”
“这倒没有。一来,兄弟们一直都在野外安营扎寨,没有到热闹的集市去,客观上也就切断了病源传播的可能;而来,随行的大夫虽然年轻,却也是宴大夫悉心□□的得意门生,在未入岳州地界之前,便已得到一些风声,加紧配制了预防的药盒香囊,分给盟里的兄弟们随身携带,所以,除了神武堂的黄堂主之外,并没有人任何人员上的损失。”
“那怎么会呢......”梅长苏总是觉得有哪个关窍解释不通,可细细想去,却又想不明白是哪里让他如此不安。
“宗主......”黎纲见梅长
苏这般,也有些不放心地问。
“宗主,要不要,我通知岳州分舵的弟兄们,过去一同相助姑娘......”
“不必了。”梅长苏摇了摇头,“我只是自己胡乱揣测,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,若是这样就这般劳师动众,未免让盟里的弟兄觉得我不信任他们,寒了他们的心。这样,你立刻发信给蔺晨,琅琊阁据岳州不远,想来,他应该赶得及过去......”
黎纲笑了笑,“嗨,就算是离得远,蔺晨少爷一听说是小惜姑娘的事,插着翅膀也能立刻飞过去。其实依属下看来,这蔺晨公子,比那个靖王殿下,要......”
梅长苏横了一眼黎纲,黎纲立马噤声,动作麻利地跑到后院去捉那几只险些被飞流拔了毛的鸽子。
“哎......其实,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......小惜,这般死心眼,不知将来,要多吃多少苦......”
岳州边界。
一路飞马行来,越走越是荒凉。
黄河水患,沿岸却都是人口众多的农业重镇。大水漫城,冲走的是粮食,夺走的,是这些靠天吃饭,勤勤恳恳的百姓的命和希望。
“姑娘,你来了。”
一个三十出头的精壮青年来到入城的岔路口迎接风尘仆仆的竹惜。江左盟一向组织有序,此次行动负责人神武堂堂主突然过身,众人伤心惊惧之余,却也立马推上第二负责人,飞鹰堂堂主出面组织一切事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