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似乎正如程晏所料。
回到家,餐桌上已经摆好饭菜,虽然算不上丰盛,但三荤一素搭配精致,诚意满满。
他松了口气,嘴角也克制地扬起个小弧度。
果然被晾上半天,她就知道错了。
人不在客厅,程晏循着动静往主卧走。
主卧的门正好在这个时候打开了,徐稚埋头拉着一个行李箱往外走,见状,他眉头皱了起来,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徐稚看见他也惊诧了一下,停在原地,愣愣地看着他。
上一秒她还在感叹要走了也没能最后见一面,现在又开始后悔方才手脚没有利索点,这样就不用再看见大少爷的这张臭脸了。
此时她感觉到他又不高兴了,就很有种冲动——恨不得上去给他把眉头手动抚平。
见她怔愣住,程晏眼角余光扫过一旁餐桌上的饭菜,眉目又舒展了些,“你做的?”
徐稚回过神来。
方才收拾东西到一半时,想到真的要走了,还是有些不舍的,又记起程晏的各种好处来,决定再给他做顿饭。
所以简单弄了点家常小菜。
就算他不稀罕,这也是她最后的一片心意,反正以后她也没机会再给他做饭了。
结果等到菜快要凉了,人还没回来,她叹了口气,只能回卧室继续把剩下的衣物用品收拾好。
徐稚想到这里,没回答他,若无其事地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,“你回来得刚好,门禁卡我放在门口柜子上了,我就先走了。”
程晏在球场上发泄了一部分的情绪重新冻结。
他双手插兜倚靠在墙上,目似寒潭,盯着她,“徐稚,你在跟我闹脾气?今天这事你还有理了?”
徐稚很冷静,眉眼低垂,拉开一个平和的弧度。
“今天这件事,也不是什么大事……”
程晏的视线停留在她手里破旧的行李箱上,不耐地打断她,“不算大事,但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
徐稚舔了舔牙,把话说完:“虽然不是大事,但我自认为没什么错的地方,可能你不认同我做事的方式,各人有各人的想法,我也不想说服你……”
她咬住下唇,突然想到这段时日的点点滴
滴,程晏脾气不算好,但对她还是好的。
她忍不住又抬眼看了下他,却望见了他背后那幅画,绚烂的花树和隽秀的字体,似乎从今往后都会永远烙印在她心里一般。
于是她的语气又低柔起来,“不过既然如此,我们就这么算了吧?也是你说的,‘出了这个门就别回来’,就这样吧……趁天色还不太晚……”
她轻言慢语而又字句清晰地吐出最后几句话,程晏的脸色却一寸一寸地冷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