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肆一下子被自己发现的真相震惊在原地,他拄着伞呆呆的看着场上的表演,杜芳所扮演的韩珠跪在地上,正对着那个面目祥和的神像,神像嘴边的笑缓缓咧开,越咧越大。

段段正好从台上走下来,一眼就看到了有些发愣,呆在黑暗处的林肆,“林肆……你在想什么?”

林肆缓缓转过头,沉默了一下又重新组织语言,“一个从小被娇宠长大却没有出过村子,没有受过教育,从来没有塑造过正确三观的女子,有一天发现一直以来喜欢的男子……”

他偏了偏头,似乎在斟酌用词,“不不是喜欢的人,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脱离了掌控,喜欢上了另一个从小读书温文尔雅腼腆柔和的女子,于是她很气愤,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,她并不认为是那个男子的错,而是会是另一个腼腆羞涩的女子的错,于是她除去的这个女子把这个男人带回到身边,她以为这样就能回到曾经,这些事情还是她所能掌握的。”

段段听着他的讲述,眼前似乎出现了这样的场景。

这个女子得到这个男子,可是一切脱离了控制,两人在互相折磨,男子很恨女子,一直在怀念那个腼腆羞涩的女子,女子也从来没有明白过什么叫真正的喜欢,她怀孕了以为这样至少可以得到一点点的关注,可是她猜错了,男子宁愿掐死这个孩子也不愿意跟她和平相处,所以她疯掉了死掉了。

林肆声音越来越低,似乎整个故事都结束了,可段段没想到的是,林肆的的音量猛然增大,半是疑惑的偏头问道,“你说这个女子恨不恨那个腼腆羞涩的女子?”

“恨的吧。”

“她既不嫉妒这个那个女子?”

“嫉妒的吧。”

“她羡慕不羡慕这个女子?”

“羡慕的吧。”

“那她想不想去而代之呢?”

前几个问题林肆都是在自问自答,只有这个问题她没有回答,而是留给了段段。

“我觉得她应该想取而代之。”段段平复着那像在论文答辩的心情,看着林肆的脸色又小心翼翼的开口:“她应该在想凭什么她可以接受教育?凭什么她能拥有这一切?为什么她死了也能得到怀念?为什么我不可以!”

段段说完这段话长舒一口气想:明明我比他大,为什么一面对他就想在面对我的老师呢?

林肆摩挲着伞上的字,眼神不知道飘到了何处,台下的人看着台上的剧情冷汗连连,那些事都是他们曾经做过的,而神像脸上的笑刚越来越大,看起来像十多年的冤屈得到了舒解和慰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