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还没笨拙到这个地步啦。”
“哎呀……那真遗憾,我倒是很期待苗木君不小心倒在我怀里的画面。”
“不要做奇怪的妄想了……咿啊啊啊啊——!”
“哈哈哈,真幸运,妄想实现了。”
“呜……你就欺负我吧……”
那天的薄雪遍撒在青石路面,他们远去的踪迹化开成半透明的凝冰,又湿又冷。
苗木撑着一把黑伞静静地停留在两方的边界,他收回望向过去自己与狛枝的目光,回首看向另一位前辈,从未想过原来那么早之前他们就以这种形势擦肩而过。
躺在雪地上的日向创费力地喘着气,喉间发出“嗬嗬”的嘶哑声响,耳边似乎传来了来自傲慢大人的嘲讽,具体说了什么实在没听清楚,他用力地眨了眨眼,竭尽心力平复紊乱的呼吸,木然地望向天空。
——没有才能。
他苦涩地在心里念着这四个字,反复念叨,像个傻瓜,忽然意识到这点的日向不禁自嘲笑了笑,不甘如蚀。
希望之峰,这所寄宿了无数梦想的传奇校园是那么那么宽阔,怎么偏偏他就只能走成死路呢?
远处的苗木凝视着他,此时日向的眼神既不像是新世界初见时那般清和明锐,如同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,也不像是神座出流那般沉寂漠然,如同湮灭了一切情感。
而是天光下蒙上了一层晦涩的暗金,眼底郁结失意的暗色横亘无际,依稀犹有余温的火星都被掩埋在了离离锻尽的劫灰里。
一时心脏被无数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塞得酸楚不堪,这是属于过去的伤痛,却叫从记忆长河溯洄而上的逆行人也感同身受般呼吸困难起来。
他生来顺遂平安,逢凶定会化吉,因此年少就养成了豁达乐观的天性,不求在众人当中出类拔萃,从没想过还有这样固执的人……还有这样让人痛苦的执念……
日向看不见不属于这段回忆的过客,他过了一会才缓过气来,很慢地从雪地里站起身,遥遥望了眼东方本科校区的方向,转身回了预备学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