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前太太刚过门时,老太太还曾说,太太是这侯府里最如清风般灵巧的人儿。”
虞幼宜沉默了一会儿道:“既是母亲准备的,为何这小院没取个名,我看着就连那许氏也不甚在意这里。”
若是许氏知道有这么个精巧的屋子,她自己住不得也是要拿给虞静薇住的。
李嬷嬷撇撇嘴:“这院子是前院的人在打理,她是不太能插手到这儿的。许氏又见着这是苏芳阁旁的,也并不太在意。”
“
且这院子之所以无名,是因为太太特意留给姑娘自己来定名字呐。”
虞幼宜面上有一瞬间的怔神,随即忽然开口发自真心地笑了起来。
不愧是清风一般的女子,就是这等心思也异于常人,实在是个妙人。
只可惜,上辈子的虞幼宜一直在静和苑呆到了出阁,到死都不知道柳氏给她留了这样一个洞天宝地。
待其余的丫鬟们安置完虞幼宜的各个用具后已是晌午,膳房的丫鬟提来了午膳。
许是膳房新上任的婆子想着虞幼宜前些日子不适,这几天一直上的是些清淡润养的菜式。今日总算是上了一道油爆爆的炙炒羊肉,上面微微撒了些花椒,配着青红辣椒,看得极为诱人。
虞幼宜食指大动,舒舒服服地用完了午膳。
至虞幼宜午后小憩起来后,忽地听到外间有茶盏碰桌的声音。一旁守着的白蔷见虞幼宜起了后,立刻上来服侍虞幼宜更衣。
“姑娘起得巧,大少爷来了呢,就在外间。听闻姑娘在午睡,正准备要走。”
虞幼宜更完衣后穿过小廊,又过了三四扇门,方到了外间。
“大哥怎的这时候来了,今日未曾上学么。”
虞楚正在细细观摩那幅竹君子,见虞幼宜进来了后,失笑道:“瞧你,眼睛都有些睡肿了。”
虞幼宜并不在意,只是一笑:“大哥关心这个作甚呢,不过一会儿就消了。我瞧大哥对这幅画倒是很感兴趣。”
虞楚收敛了笑容,有些伤感地看着那幅画。“这副竹君子,看这笔法,似是母亲所作。”
虞幼宜一愣:“竟是母亲所作。”
虞楚忽地反应过来虞幼宜在柳氏身边呆得并不久,怕自己惹了她伤心,便打开扇子坐回了外间的靠椅上。
“不说这个,说正事。我这次来,是问你可有准备好给父亲的寿礼?”
虞幼宜神秘地笑了笑:“我自然是一直放在心上的,看哥哥这模样,只怕还未有定夺罢。”
虞楚正摇着扇子好不风雅,忽听虞幼宜戳破他的心事,立刻尴尬地收起扇子笑了笑。“
这都被你看出来了,果真还是你心细。”
虞幼宜也坐在虞楚对面,伸手执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。“可不怪我心细,只是大哥的心思已经全然写在脸上了。”
虞楚失笑道:“看来我以后还要多加修炼此道才行。其实正如你所说,我这次来也是想请你一起出出主意,父亲寿礼我该送些什么好。珍宝易寻,可寻常玩意儿总感觉少了几分意思。”
虞幼宜轻轻把茶盏搁在桌上。“这个不难,大哥只要好好想一下,父亲平日最喜欢大哥做什么事,心中便有了想法。”
虞楚蹙着眉想了想:“不外乎是我念书做文章的时候,父亲是最高兴的。”
虞幼宜道:“正是如此,大哥何不亲自做首好诗,装裱起来送给父亲。只怕比送旁的东西都还更合父亲的意一些。”
虞楚恍然大悟地一拍巴掌:“这个好,想必父亲也会开怀许多。只是妹妹觉得,该做个什么立意呢?”
虞幼宜微笑地看向那副竹君子,虞楚正苦苦思索的目光也随着飘过去,然后脑内一片清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