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面落马处已是停满了轿子车辇马匹,还有许多人在过来。
下马的脚蹬早就不够了,亲王府的奴才们都跪地充作人凳,让贵人们踩着自己肩膀背脊下来。
然而来得人实在太多,只得一炷香的时间,曹半安便觉得肩膀肿了,在地上跪伏,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脏破,十分狼狈。
也大概是在这个时候,他瞧见了从街角骑马疾行而的贵公子。
那人约摸十六七岁,头戴襦巾配一朵绒花,身着如意纹路天青色大氅,腰配吹梅剑,身下骏马矫健威风,是贵气如玉的富家子弟模样。
马到府们前将将好停下。
他便跪过去要做人凳。
“不用了。”那人道,“你让开,我自己下来。”
曹半安怔了怔。
旁边与他同来的杨凌雪在马上道:“傅元青,你这马儿性子烈的很,还没驯顺呢,你安安稳稳下来,别在亲王府前摔个跟斗,说出去那可就丢人了。”
那是还是傅二公子的年轻人笑道:“杨凌雪一天不挖苦我你难受是吗?”
他将马驾离曹半安身旁:“我不习惯踩着人下马。你让开些,这马性子烈,别踏着你。”
说完这话,傅小公子翻身下马,稳稳落在了地上,回头看他,对他说:“地上又凉又硬,跪着多难受。起来吧。”
他话音未落,走到大门口的杨凌雪回头喊他:“哥,你能不能快点儿!里面宴席都开始了。”
“好,马上。”傅小公子见他还跪着,犹豫了一下,握住他的手肘,将他托了起来,“我们过来路上瞧着没什么人过来了,应该用不着你们垫脚了。别怕,若到时候有人责怪你,便告诉他们是我说的。”
他往进急行了几步,这才回头补充道:“哦对了,我叫傅元青。让他们找傅元青。”
旧日影像在曹半安眼前被捣碎,他被人一桶盐水泼醒,背上已经被打得稀烂以至于盐水上去,痛感都来得满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