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还是隐约有些话能让少帝听见。
百里时为他扎针止痛,亦听见了几句,笑道:“卧榻之畔岂容这样有异心之人存在?”
少帝忍痛闭眼也不说话,待百里时行针过百,他冒了一层薄汗,心悸的感觉才缓和下来。
百里时收针的时候,他声音沙哑道:“他身边总得有几个忠心的。”
少帝声音疲倦,已是强弩之末,却已经换了话题:“朕问你,你说大荒玉经前七式是做阴阳调和为主,于身体无大影响,为何朕已心悸了两次?”
百里时叹了口气:“行大荒玉经,是采阳补亏之术,这个‘阳’陛下也是知道的,不只是阳元,更有阳寿。”
他的话犹如千钧,可少帝却极为平静:“我知道。”
“傅掌印身体千疮百孔,大限将至。且自身亦有死意。如今陛下非要逆天而行,以自身之寿命去力挽狂澜,非要让傅元青久活,自然会有反噬。只是……从第五式开始就是如此……未来恐怕异常凶险。”
“有多凶险?”
百里时将一碗茶倒入旁边的空杯,倒一半时说:“幸时,二人可共享陛下天寿。”
然后他将剩余半杯也倒了进去,“差的话,傅元青活,陛下死。”
少帝倒平静:“原来如此,不算太糟。”
“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陛下。”百里时说。
少帝看他:“你讲。”
“陛下与老祖宗乃是世间最亲近之人。原本可以无事不谈、无话不说。”百里时道,“却又为何非要如此遮遮掩掩。你与他讲明,大荒玉经修行时,若能天人合一,二人合心,便能共享寿命,甚至得道成仙也不稀奇。又为何非要假扮他人身份,来与傅元青做这等周璇?”
少帝沉默了一会儿,道:“你不懂傅元青。若明说,他定不同意。他心里装着的只有先帝、只有百姓,怎么会允许大端朝帝王与一个宫人双修?又怎么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做此事。他傅元青粉身碎骨不足惜,可这江山社稷决不能断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