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元青的眉毛缓缓皱了起来:“看来……恩选停办之事,我还是迟了一些。”
“老祖宗……”曹半安安抚他,“您太自苛了……”
前面又一波大珰从里面出来了,两人抬眼去看,方泾已经站了起来望进去。毕竟还年轻,沉不住气,回头瞧他时带着明显的焦虑,又瞧见了曹半安在一旁,这才安心了一些。
“方泾才二十二岁,面嫩瞧着只有十几岁的模样,皇上就让他做秉笔、提督东厂……”曹半安叹了口气,“也不知道是福是祸。”
傅元青没有回答。
做奴才的,是福要受,是祸也要受。
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即便膝下垫了软垫,依旧难受的很,他撑着地面微微躬身。
“老祖宗……”曹半安隐隐担忧了,刚要去搀扶傅元青,从殿外就有人推大门而入。
“乱糟糟的跪在养心殿里做什么?”少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他脸色还有些红润,压着声音说话,掩盖嗓子里的急喘,视线一移,便已瞧见跪在门口的傅元青。
少帝太清楚自己的阿父了。
他重礼,鲜少失仪,不是跪得真的难受了不会允许自己佝偻了身形。
一瞬间怒火就自少帝心头燃起。
他大步走到了傅元青身边。
曹半安一怔,连忙闪身匍匐:“奴婢拜见主子爷。”
他不开口还好,少帝的怒已起了,无处发泄,瞧见他便咬牙切齿道:“曹半安你这没心肝的狗东西!知道你家老祖宗挨不得跪怎么不给他摆凳!”
他说话间,抬脚就狠狠踹过去,这一脚朝着曹半安脑袋下去,若真踹中了怕是命都要丢半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