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”秦尧喝完最后一口汤,把碗放在一边,一针见血地总结道,“是因为齐苼?”
楚辞想了想自己随口说的,有点懵,但重新理了一遍觉得好像还真的是这样,就犹豫地点头,“好像是的。”
秦尧看楚辞一眼,突然开口说:“果然不应该太惯着你。”
楚辞莫名,目光茫然地看着他,突然想起说了一大堆秦尧还没说到她想知道的事情,就主动开口道:“我都交代完了,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了?”
秦尧没应声,反而问:“你说的都是真的吗?”
楚辞揉了揉鼻子,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,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,没说是真的,又没说是假的。
秦尧道:“楚序微在百姓和读书者之间声望极高,几乎是所有人心目中超凡入圣的存在,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的或者说即便是有人信了,也只会称赞一句楚相大义。”
他往快要燃尽的炉子里添了一点新柴,声音又缓又平地说:“朕不知全貌不做评价,不过他待你实在算不上好。”
“没有让你从楚府出嫁,六礼也都从简,不是轻慢待你,而是你这位父亲实在是——”他摇了摇头。
“朕孑然一人并无血亲长辈,唯一亲近的就只有师兄,便把此事都托付给他,师兄得了这样一份差事也很高兴。”
“师兄亲自备好聘礼去楚府提亲,顾虑到楚家是世代文臣,没让士兵随侍,恭恭敬敬地备礼,敲门,送聘书。”
“楚府的大门开了又合,说是要去通传一声,师兄就带着手下,从天明等到了天黑,门却再也没有开启过。”
楚辞并不是很意外,她双腿曲起抱着膝盖,侧头枕在肘弯,看着秦尧,“父亲不可能同意我嫁给旁人的,尤其是一手颠覆了大爻的你,把他守护的东西毁于一旦,他恨你都来不及,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。”
“师兄也这样想,所以他很守礼地,第二天又去等着,照例是敲门,等人再来了递聘书,好在这次门开了。”
楚辞口中说着不在意,闻言却诧异地睁大了眼睛,坐了起来眼睛发光地看着秦尧,声音激动地问,“门终于开了吗,父亲他是不是问起过我?”
秦尧侧首看着火光下雀跃的楚辞,泼下一盆冷水:“不是,没有。”
楚辞愣了一下,勉强笑道,“我早该知道会这样的。”
“门开了,楚大人并没有露面,只有两个下人穿着一身白衣出门,手中提着两盏白灯笼。”秦尧静静地说,看着楚辞好像受到重击,脸上一下子就白了,肩膀微微颤抖,很快把脸埋在手臂中呜咽出声。
秦尧却未止于此,他说:“楚府飘着白布,挂着白灯笼,所有人穿着白衣缠着白头巾,正厅改成了灵堂,中间放着灵位,下面的火盆彻夜不熄地烧着纸钱。”
“就在师兄去提亲的第二天,楚府开始办周年祭,说是楚夫人托梦自言家门不幸,子不贤女不孝,她在地下日日烈火焚身热油炙烤,深受煎熬难以安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