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见了明璋,又顿觉有了依靠,一想到今后要与她相逢陌路,心中便如同被刀割,痛得抽搐,便又想着挣扎挣扎。
佩玮姐姐向来点子多,她定有办法的!
被阿缨信任又依赖的眼神黏着,明璋油然而生一股顶天立地的女儿气概,忙将他揽入怀中,细细安慰。
“阿缨不慌,这事有蹊跷。”
是的,听完季濯缨的叙述后,明璋的第一感觉便是奇怪。
女皇若当真不愿自己娶阿缨,该是与自己直说才是。更何况,她虽偏心,却不是出尔反尔之人。天子金口玉言也定不会随意更改。
更何况,季良虽是寒门出身,这为官的许多年来,也结交了不少人脉,朝中一半官员同她有师生之谊或提拔之恩。若因为儿女婚事将她寻个错处整治了,势必引起朝堂动荡。
女皇不是如此目光短浅之人,这一番威胁更像是蒋综个人的杜撰,或许只是为了将阿缨吓住,坏自己的婚事,来报复前几日让明钰丢脸之事。
他还真是受宠,竟当真敢假传圣旨意!
明璋扶着阿缨肩膀,将这番分析细细同他讲了一遍。季濯缨聪慧,方才是关心则乱,如今冷静下来,很快便想通了。
他皱了皱鼻子,恨恨道:“二皇女父女怎这般坏!”
明璋被他这可爱的表情击中,揉了揉胸口才换出口气,见眼前之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快,她宠溺地笑了笑,探身吻去他睫毛上残存的泪珠。
“乖,不哭了,有我在呢,定会护你与老师平安顺遂!”
季濯缨哭过以后,又有些不好意思,点了点头,“佩玮姐姐,我信你!”
明璋从怀里掏出块干净帕子,沾了假山中流出的货真价实的清泉,替他擦脸,“晚宴要开了,老师想必也忙完了,去殿上找她吧,路上遇到何人都不要理。”
季濯缨乖乖地站起来,面上的泪痕被嚓尽,眼眶也不再泛红,已然恢复了心情。
明璋四处扭头看了看,见四下无人,忙做贼一样回到轮椅上,掩饰般扫了扫裙摆。
“快走吧,你在前面走,我在后面跟着你,把你送到了我再出来。”
季濯缨有些不解:“你还出来做什么呀?”
“我、我内急......”明璋闹了个大红脸。
方才见阿缨哭得可怜,她便满心满眼都是安慰那娇弱的嫩竹,哪还记得自己是出来做什么的。如今时间过去不少,便是不急也拖得急了。
季濯缨也有些不自在,忙开口:“那你快去吧,不必送我。憋、憋坏了就不好了。”
明璋见他这般娇羞小男儿姿态,便屡屡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野兽,坏笑着便脱口而出:“憋不坏,憋坏了日后还如何疼爱我的阿缨呐!”
季濯缨未经人事,足足愣了几息功夫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,整张脸瞬间爆红,且一路蔓延进衣领,头上都要冒热气了。
一时脑子都乱了,他张口胡乱说道:“那你、想跟便跟着吧。”
说完,扭头就快步向宴乐殿的方向而去,时不时还踉跄一下叫跟在后面的明璋一路提心吊胆,心中直骂自己自作自受。
远远看着季濯缨进了殿,明璋忙转身将轮椅推出了小跑的速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