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彦掀起袍角,举步入院:“把她放了,你还能留下一命。”
晋王大笑:“你算什么东西,还能取孤的性命?今日孤就是要把人带走,你又能如何?草芥文官,身无门庭,敢杀孤不成?谁给你的胆子!”
王彦淡淡道:“谋反篡位,与出身无关,论罪同处。”
晋王在王彦和张廉之间看了一个来回,终于醒悟,冷笑更甚:“原来如此,怪不得你二人要狼狈为奸,孤真是何德何能,竟能叫当朝首辅和尚书合力栽赃?”
张廉:“事到如今,晋王殿下何必自欺欺人,你同南楚余孽勾结的罪证已经落到了我们手里,我奉劝你,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,赶快束手就擒!”
晋王盯住他道:“张大人,孤被以谋逆罪处,于你而言有什么好处?你别忘了,你那宝贝孙女还是孤府里的侧妃。”
张廉神情无波:“她自己选的路,就要自己承担后果,至于张家如何,就不劳殿下操心了。”
晋王面露嘲讽:“孤都忘了,今儿你和王彦合力演了这么一出好戏,想必皇上是不会动张家分毫了,指不定还要嘉奖你一番。”
语嫣在晋王怀中,恍惚听着他们的话,身上止不住越来越冷。
她茫然地看向对面那个与她一样穿着红色喜服之人,突然感到从所未有的陌生。
原来这都是局,一切都是他谋划好的。
王彦与她四目相触,目光微动,又飞快移开了眼,仍是一脸不动声色。
晋王低头,看向怀里的人,整个人如同定住了一般:“那个位置本来就是孤的,可孤已经坐过了,坐了二十年,也已经坐够了,孤这辈子,只想拿回一样东西……她本来就是孤的。”
他抬起头,望向王彦,凉凉一笑:“你懂什么?在你心里,恐怕她还不及一个小小的刑部重要……你从来都是如此,一副大义凛然之相,实则是天生凉薄、无情无义,是这世间头一号的伪君子!”
王彦默然无声,他红色的衣袍给夜风吹得如帆鼓作,长发散在夜色之中,如云如雾。
晋王低眸,在语嫣苍白的脸上轻轻一摸:“真真,上辈子你就是孤的女人,不仅如此,你还为孤怀了一个孩子……”
他俯首靠近她耳边:“衡儿,他叫衡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