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岁的小女孩正是这书院书长宋常山的独女宋语嫣,六年前还在襁褓之时,就随父亲一同离开京城到江南,在杭州定居。
而树上眉眼俊秀、身形瘦削的少年,则是盐城司副使陈谢青的嫡幼子陈瓒,其母原是京城宋家的嫡长女,宋常山的亲姐。
“哎呀表少爷,做什么呐这是,当心摔着!”小丫鬟红苕立在长廊口子的台阶上,捂着脸满面惊恐地瞪着他们。
陈瓒抬头远远看见她领着两个客人模样的男子,脸上就有些讪讪的:“没什么,玩玩罢了,不是有客人么,自家去。”
宋语嫣回头望了一眼,隔得远瞧不分明,只见是两个高高长长的人。她转头冲着树上的陈瓒咯咯咯地笑:“表哥害臊啦?”
十五岁的半大少年,还撅个屁股挂在树上,能不害臊么!陈瓒不住磨牙:“小没良心的,看我下来不把你……”
陈瓒是巴不得红苕赶紧带了人走,偏偏这丫头是个好事的,不仅不走,还把人往这儿引:“老人说有鸟窝的树风水好,树上的鸟窝可千万碰不得的,表少爷还是赶紧下来,坏了风水宝地是要倒大霉的。”
陈瓒窘迫得不行,分神手上一歪,没成想碰着了鸟窝,那鸟窝颤了一颤就直直往下跌落,不偏不倚正朝着歪头看红苕的宋语嫣砸去!
陈瓒啊地惊叫出声。
语嫣有所感觉,侧过头,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,眼前倏地青光一闪,有什么东西,伴着一股清冽的淡香,轻柔地搭在了她的脸上。
砰地一声,拢在她脸上的柔软,随之一颤,原本似有若无的香气仿佛变浓了一些。
四下微微一静,接着就响起红苕掐着嗓子叫的声音。
眼前的青色缓缓淡退,语嫣本能地抬头,对上一双清润明澈的眼睛,一个青衫的男子正将她半拢在怀里俯首望着她。
这人眸若星灿,鼻梁高挺,本是列石如松、清霜寒星的样貌,因两道眉毛生得疏朗,嘴角又带着一丝笑纹,看起来十分温和:“小姐可还好?”
另一名男子上前来,见是这样情形,竟笑起来:“瞧这孩子,该不会是吓傻过去了?”他双目炯炯,声如洪钟,开口大笑仿若能把地都震得抖三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