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具体是什么“渊源”,能让季司不惜以命抵命也要触发“逆天改命”的禁忌,他依旧是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想着想着,白天的一句“半人半鬼”又重新浮现在耳畔,林遇生仿佛瞬间就被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压到呼吸闭塞,胸口闷得慌,他勾起一个苦笑,问道:“该不会我原本就是个死人,你为了救我才做了这些事?”似又想起什么,嘴角的苦笑变得更加无奈,补了句,“可李酉又告诉我你很危险,叫我离你远点,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你说我该信她吗。”
这些话说得颇为散漫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感叹“今天天气不错,适合户外运动”,季司却听得心跳都滞后了一拍,一口气卡在喉腔不上不下,脸色的血色褪去,五指也蓦地收紧了,都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,以目前的状况来看真是再贴切不过。
林遇生发誓他就随口一叨,一根脑筋都不带拐弯的。
季司沉默了良久良久,待秒针的滴答声都清晰地弥漫在半空,才缓缓扭头对上他的视线,轻柔地吐出了几个字,“我不会害你。”
若不是自己这双眼睛清亮得很,林遇生几乎就又要产生“他在哭”的荒唐想法了。
只是就算这人没哭,他也被那双眼睛逼得不敢直视,季司的眸子里好似有光,既不黯淡,也不炽灼,润泽得恰到好处,仅仅多看一眼,都叫人心尖颤得发疯。
雷鸣般的悸动传来,他下意识伸手覆在心口,感受到那里的跌宕起伏,似乎还残留着情蛊的痕迹,浑浑噩噩中,它宛如一点一点地钻到皮肤深处,剖开里面最为脆弱的部分,拽出里面最为原始的情感,而后——吞噬殆尽。
为情所困是为情蛊,宿主无爱则无蛊。
原来,是这么一回事。
真他娘的操蛋啊……
缕清这前前后后,林遇生就像个被榨干了的柚子,有气无力地靠在床沿上,手肘背盖住双眼,一派报丧鸟的衰样,“我问你。”
季司不再看他,“你问。”
“在我中情蛊的时候,你是不是知道蛊毒的催动条件。”
“嗯。”季司表面风轻云淡,手指却不自然地蜷了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