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不,咱们换个地方吧?”她问。
“那去我家?”
“不用了。”巧心连忙摇头,那什么大帅府,肯定是戒备森严,想想就觉得可怕,“还是这里吧。”
咖啡馆里的侍应见他们进来,殷勤极了。
巧心看了看价格,忍不住在心里换算,一杯咖啡能换多少酱肉。换算完,便觉得太贵了,喝这东西实在是糟蹋钱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刘……”巧心说,“我在想,这里最便宜的一杯咖啡,也够买下我娘摊子上一天的酱肉了。”她原本想叫他刘少爷的,却实在觉得拗口。但要是还叫根生的话,好像跟他现在英俊高冷的模样,以及这咖啡馆浪漫的氛围有些不合适。
她说完这话,就见坐在对面的人好像强忍着笑一般对她道,“你还是从前的样子,没变。”
接着又问她,“你从前怎么叫我的?”
“根生哥?”巧心道。
“哎。”他应声说。
巧心这才反应过来,他是故意的。
“你们怎么来省城了?”根生问,“婶子和阿宝他们呢?”
“这事说来话长了。”巧心说,“我和我娘,还有阿宝巧灵,现在住在城南的甜水巷。”
“你爹呢?”
“你走之后没两年,我爹就去了云省。我们来省城的时候走得急,没来得及告诉他。对了,你呢?这些年,你后娘对你好吗?”因为当年在柳树巷住时,隔壁草花的遭遇给了她不小的触动,她对当后娘的一直没什么好感。根生刚走的时候,她还担心过,他到了省城,在后娘手底下过日子,会吃苦头。但今天见了他,觉得他应该在这里过得挺好的。
“好,也不好。”根生沉默了一会儿道。
巧心不明白,“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?”
“这世上的事,许多时候并不是非黑即白。这些年,他们对我确实是不错。”说到这里,他压低声音,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,“但我永远也不会忘了我娘。我常常梦到小时候在柳树巷里时的那些事。”他这些年不是没想过回正源找巧心他们,但自从来了省城后,他爹便不许他再和老家那边的人有任何的联系,仿佛想切断所有的一切,好抹去他娘在他心里的所有痕迹。但他们越是不让他提,他就越忘不了,他娘的影子,以及当年在柳树巷里的一切,就仿佛用刀刻在了心上一样,怎么也忘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