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含霜眼里的光一下黯淡下来,忽然觉得那碗芋圆汤变成了心里的一个疙瘩。

此人说话虽狠毒,但倒也提醒了曲槐心,钱若玟自大到敢把这种货色送到府里做护卫,明摆着是恃宠而骄,又仗着宫里那位的身份以为谁也不敢动他,不妨就抓住这个把柄狠狠把他踩住。

眼睛微眯,一个主意油然而生。

墨绿色的药水与陶罐里的药有一股相同的苦臭味,银针取下后,柳含霜捏着鼻子给元琪擦了三次,竟真的见他扇子般的睫毛扑闪了几下,终于慢慢睁开眼睛。

“好臭。”元琪的脸皱出好几道纹。

男子登时脸拉得更长,鬼一般飘过来:“不想喝就去死。”

元琪往后瑟缩两下,不敢正眼瞧他:“你是谁……”

“别怕,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!”柳含霜早已把被骗银子的事抛在脑后,只要人能醒他就开心,连忙对男子作了个揖,“多谢……还不知道公子你怎么称呼呢。”

他和元琪都来皇女府许久了,但却从来没见过这一号人物,甚至连听都没听过。

“蒹葭。”男子脸上忽然又出现两团红云,但他刚巧背过身去,没叫人看见。

秋入蒹葭小雁行,参差飞堕水云乡。

柳含霜怎么也不能把这个诗意的名字和这个阴森的面孔联系到一起。

“你与我一个院,我都没见过你。”听他们说这是自己的院子,元琪才是最震惊的一个,“钱若玟从没邀过你去卉院听他吹牛耍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