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萱妃有孕的事很快传到了陈锦婉耳朵里,这些话如噬骨毒药,一点一点蚕食着她。
织云常见她一个人在院里枯坐,裙袂扫在地上,如一场盛大的悲凉。
这天儿还冷着呢,主子快些回屋吧。
织云走过去劝,陈锦婉全当耳旁风,依旧盯着院子里的合欢树痴痴看着。
织云无奈,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。刚送进陈锦婉手里,就听一声脆响,茶盏已被打破。
陈锦婉趴在地上去寻碎片,捡起来就要往自己腕上割。
织云扑过去,把碎瓷拼死抢了下来,哭道:主子这是做什么!你要是死了,织云可怎么办!当初是主子救了我一条贱命,留我在身边。如今主子既不想活了,不如让我跟主子一块走,省得再去过任人践踏的日子!
当初她在宫里,不过是浣衣局里人人都能上来踩几脚的宫女,每天吃不饱饭,睡不好觉。生了病只能活活忍着,成堆的衣服就是不睡觉也要洗完。要不是偶然间被陈锦婉看见她挨鞭子哭得伤心,留在身边做了贴身丫鬟,恐怕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。陈锦婉的恩情她始终记得,这辈子唯一所想,只有好好伺候她,死生不计。
陈锦婉看她哭得伤心,想自己虽然身份卑微,倒不是没有人真心对她。情绪稍稍冷静下来,痴痴地说: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般不会变,那便好了。
织云安慰她:皇上待主子也从未变过。只不过他是皇帝,身边太多女人,难保不起凡心。可谁都看得出来,皇上最在乎的还是主子,只要主子过去服个软,认个错,保管皇上就气消了。夫妻哪有隔夜仇,皇上的性子主子也该知道,哪次是真的怪主子了。即使知道主子做了一些他不喜欢的事,不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就那么过去了。
陈锦婉冷笑一声:夫妻?我倒是想把他看作我陈锦婉的夫君,可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他妻子。这宫里的人明里暗里不都在笑话我出身卑贱,根本就配不上他?如今,就连他也开始嫌弃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