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你草木皆兵,心似蛇蝎。
秦洛丢下这句话,从椅里起身,趁着院里无人,如来时一般,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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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阴荏苒,一晃眼快要到年底了。近几日冷得厉害,呵气成霜,冰冻三尺。屋子里还好些,烧着暖暖的炉子。因为皇上对孙灵陌格外珍视,杜衡每次去司礼监拿炭火,并不曾被人为难。那群奴才因着孙灵陌的缘故对他十分客气,总是拿最好的给他,从不扯皮推诿。
只是孙灵陌如今的身份仍是宫中太医,却又早与皇上不清不楚。皇上若是得了空闲,总要过来倚晴馆找她消遣。有时候整天待在渊和殿里批折子,突然想起她,就让人把她请过去。
这样不尴不尬地待在宫里,明面上别人都不敢说什么,可背地里却有许多闲话,说皇上瞧不起她的身份,不肯封她位分,只把她看成一个暖床的工具。虽然这个工具得宠的势头,已经早就超过了当日的容妃娘娘。
想当初容妃是如何如何得宠,可是现在,不还是跟那些被看腻味了的娘娘一样,终日落魄地锁在院子里,凄清孤冷地数着日子过。果真是花无百日红,人无千日好。这后宫里的女子,哪一个不是这样。只不知道孙灵陌又会得宠多久呢。
趁着自己还能便宜行事,孙灵陌让杜衡多拿了些木炭,给冷宫里的唐攸宁送去。一入冬日,冷宫名副其实成了冷宫,一走进去牙齿就忍不住打颤。
唐攸宁底子本来就弱,近来更是频频生病。孙灵陌帮她把过脉象,开出几服药来。
她正在炉子上煎药,突听唐攸宁开口道:我想是不中用了,只是放不下家里的哥哥嫂嫂。哥哥忠厚老实,从来都是别人说什么他便听什么。人善被人欺,这些年哥哥受了多少闷罪,我都知道。可我偏偏是个没出息的,没在宫里争些荣宠,好为我哥哥帮衬一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