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屋里暖帘一掀,陈皮和杜衡穿着单薄的衣裳走去院子,瑟瑟发抖地去提水清扫。孙灵陌的眼珠动了动,隔着窗子问他们:怎么穿得这样薄?冬天的衣裳呢?
陈皮和杜衡踟蹰着对视一眼,都不肯说。孙灵陌差不多已明白了,说道:是不是内廷司的人故意为难你们,不肯给倚晴馆应得的分例?
见他们仍不说话,她起身道:我去问问他们。
她正要走,陈皮和杜衡忙忙将她拦住。
陈皮道:姑娘,算了,再等几日,或许冬衣就该下来了。我们做奴才的向来是一条贱命,有件衣裳遮体也就是了。如今雪天路滑的,皇上吩咐了让姑娘好生休息,不要再劳心。
孙灵陌道:你们在我这里做事,我自是要给你们讨个公道。
她硬是带着他们去了内廷司,见了管事王公公,说道:我来取倚晴馆的衣裳。
王公公懒懒掀了掀眼皮,看她一眼,说道:孙大夫不好好养病,跑出来做什么。几件衣裳而已,还值当你亲自来一趟。
既然不值什么,不妨公公及早拿给我们,我们也好回去。
王公公犯了难:不瞒姑娘说,每到冬日,我们内廷司总要先紧着后宫娘娘的衣裳做。娘娘们是伺候皇上的,玉体很是要紧,奴才们不敢怠慢。
说到这里,他故意抽了抽鼻子,眼睛并不看她,说道:姑娘虽也是皇上的人,到底没个名分不是?倚晴馆不过是座合该荒废了的宅子,要是放在以往,是根本不必去管的。奴才也是看在姑娘的份上,这才揽了这差事。奴才们只能还拿以前的规矩伺候姑娘,等皇上哪天想起姑娘来了,给了姑娘名分,奴才们自不会再短了姑娘用度。只是可惜啊,苟厘国步步紧逼,非要让姑娘去给他们三王子偿命,也不知道姑娘还能在宫里待几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