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见姜银凤直直跪在地上,哭得梨花带雨,肝肠寸断。
花铁匠以为她肚子里又闹胎动,正要安慰,却听姜银凤恰如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般对他一一坦白。
花大哥,我对不住你。当年我怀上的第一个孩子不是花钿她娘害死的,那阵子我刚认识窦冲,他比你年轻,比你身体好,比你会疼人,一来二去,我就和他勾搭了起来。他跟我说只要我把孩子打掉,从此以后我就是他的人,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负我。
我信了他的话,往粥里加了堕胎药,故意让花钿她娘端过来。是我诬陷她,让你们夫妻决裂,挑唆你休妻,扶我为正。后来她当了小的,我还是不甘心,趁她去井边打水,我便把她推了进去。害死她后,我还要整死她女儿。我知道王老爷最是好色,便与他合谋把花钿许了他。被王老爷娶到手的姑娘,哪一个不是被折磨而死。
我就是看花钿不顺眼,哪天她死了,我的日子才过得舒坦。我这肚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,他是我跟窦冲的,窦冲说了,等孩子生下来,他就想办法解决了你,到时候花家的财产就都是我们俩的。这段日子以来家里少的那些钱,都是我拿出去给了窦冲,跟花钿没有一点儿关系。我仗着肚里有孩子,一次一次怂恿你教训花钿,让你们父女反目成仇。花大哥,我实在是对不住你!
姜银凤一边哭一边忏悔,把自己做过的事尽数抖落了出来。花铁匠早气得脸色铁青,下死力往她脸上甩了两巴掌,掀开被子赤脚下地,取出笔墨一气写了封休书,狠狠摔她脸上。
滚!
花铁匠怒喝,已经一眼也不想再看见她。
姜银凤拿着休书爬起来,哭着往外跑。花铁匠却又想到什么,过去将她扭住,拿绳子绑起来。又将她方才所说一字不漏写下,让她签字画押。
姜银凤脑中浑浑噩噩,被绑了也不觉什么,只是一味地哭。那千红一哭效力长达两个时辰,她不哭个痛快是清醒不了的。
花钿屋里,孙灵陌正是得意,一转头,却见花钿的眼圈慢慢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