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萱花说的不错,不管往后如何,至今来看,高宥对她真是没话说,她实在是不该板着脸,让他不高兴。
周蔻想着等他回来,总要露点笑意,软声几句,可结果等了一下午,没等来高宥,却等来了城主夫人。
与昨日不同,今日的城主夫人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,殷勤奉陪时,也都是一直打量着她的神情说话。
“奴家是个没学过几个字的市井妇人,先前是多亏了城主不嫌弃,这才有了今日的好日子...”她一笑,“奴家笨嘴拙舌的,若有什么说的不如意之处,还请皇妃多多担待。”
周蔻觉得奇怪,只说没有,叫萱花奉了茶点后道:“夫人今日前来,是有什么事吗?”
城主夫人转了转眼珠子,梨涡漾成一个好看的弧度,“也...没什么事,就是家中久坐无事,闲着就是闲着,便想着找皇妃闲聊打发着时间,说起来还真是有意思,今日窳浑城内出了一桩趣事,不知皇妃有没有兴致听一听?”
要是放在往常,周蔻对奇闻趣事最是感兴趣,但她如今没什么心思,却也不好驳了城主夫人的面子,便笑道:“劳烦夫人说与我听了。”
城主夫人见她愿意听,更是笑眯了眼,滔滔不绝起来,“原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,是城中一个回域的贵公子,同一个倭刹姑娘私定了终生,不曾想那公子家中死活不同意,那公子宁愿与家中断绝来往,此生只要那姑娘一人,也要与她厮守。”
回域的人向来高大威猛,而倭刹人矮小瘦弱,一男一女,一阴一阳,能如此打破世俗,也算是十分难能可贵了。
周蔻难免唏嘘道:“可见二人是心心相印的。”
城主夫人循循善诱往下道:“是呀!皇妃您说,这样一对璧人在一块,宁愿舍弃了身份权贵,也只要与心爱的人在一块,这份真情,简直是世间难寻,所以忠贞不渝的感情,从来不会因为外人受到影响,一辈子只厮守一个人,也是常见的。”
周蔻迟疑了一下,“可夫人昨儿个不是说....”
城主夫人忙笑道:“那是奴家吃多了酒胡说的,其实奴家觉得,四殿下就很好,绝不比那个回域公子差,皇妃和殿下一定能白首偕老,永结同心,早生贵子的!”
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,说男人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的是她,如今又说什么忠贞不渝的也是她,周蔻奇怪看了她一眼,隐隐约约察觉出来什么。
她狐疑道:“夫人真是自己来找我的吗?”
城主夫人的笑有些挂不住了,但仍旧道:“自然是奴家要来找皇妃的,难不成还有旁人。”
待送走了聒噪的城主夫人,周蔻撑着额靠在软枕上。
萱花点亮了房中盏灯,已经是天色将晚,灯火潦草摇曳着,将灯下人的面孔照得昏黄,周蔻望向沉沉夜色,难免要问几句,“殿下还没回来吗?”
萱花吹灭了点灯的火折子,道:“殿下今儿个亲自带了兵进帐头山剿匪去了,奴婢估摸着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,皇妃是要等殿下一道用晚膳吗?”
周蔻撇了撇嘴道:“我等他做什么,他那样有本事,能专门叫人上门来搪塞我,自是会在外面能吃饱了再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