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子柳腰款款上前,纳了个福道:“奴家娇娇,拜见四殿下。”
高宥瞥了一眼,调开视线慢慢道:“我怎么记得,将军的妻室乃是清河秦家的嫡女,并不是眼前这个啊。”
罗颂笑意微有一滞,方道:“她身子抱恙,所以不能来拜见殿下和皇妃。”
高宥哦了一声,“那就是妾侍,可曾报过官册上过名牒?”
罗颂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,但还是一五一十道:“还未曾。”
“那连妾也不如,就是个外室通房。”他慢条斯理说着,对于罗颂和那娇娇的变脸视若无睹,“一个外室通房,竟敢在皇妃面前咄咄逼人,她的脸面究竟是不是青寰将军给的呢。”
罗颂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,终于忍不住呵声道:“高宥!我请你去赴宴,那是给你脸面,你别蹬鼻子上脸,你当真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四皇子?我告诉你,别以为我不知道,陛下派你到这朔方来,明为平乱,实则是将你流放了,你现在只不过是个失了圣宠的皇子,犹如丧家之犬,还在我跟前摆什么谱!”
这一番难堪的话,周蔻听了心里都打突突,生怕高宥一来气,把这个青寰将军给打死了,但高宥仍旧一派云淡风轻的,掀了掀眼皮子道:“说完了?说完了就走吧。”
罗颂吃了瘪,气冲冲带着自己的女人走了,周蔻松散了身子,倚在圈椅上,嘀咕道:“也不知道他是发什么疯,非要让我们去赴什么宴,昨天的神气昂昂都上哪儿去了。”
高宥笑了一声道:“你当他为何今日巴巴赶来,那是怕我在倭刹人口中问出了什么,想堵我的嘴,不过罗颂在朔方的使力的确根深蒂固,恐怕我前脚刚踏进藏云楼,后脚就有人将信透露给他了。”
周蔻说也是,“强龙压不住地头蛇,罗颂再不济,也掌管了朔方那么久,恐怕这临戎城中到处都是他的眼线。”
这么一想,她顿时觉得兴致缺缺,一言一行都在人家的监控之下,委实是没什么意思。
高宥定声道:“他既消息灵通,那我们就借力打力。”于是扬声唤人进来,吩咐说,“给张太守传话,让他过来一趟。”
随侍领命下去,不一会儿外头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,仇副将怒发冲冠,一进来就先拿起茶壶,就着茶嘴灌下一大壶凉茶下肚。
他拿袖子擦了嘴,忿忿不平道:“殿下你是不知道,这青军实在是太猖狂了些,咱们的大军不好进城,便在外头安营扎寨,结果那青军非让大军撤到十里之外,两军险些打了起来,这流匪还没清呢,自己人就要掐架了,殿下你说这都叫什么事!”
青军有意刁难,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,从来一山容不得二虎,大军的到来对青军产生了威胁,再有罗颂的默认示意,青军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