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
莺草道:“约莫...是萱花姐姐,今儿个是她亲自给皇妃铺床的。”

一只纤细素白的手从帐中伸出来,掀起锦帷一角,只往外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,“你快把那个拿走。”

莺草应是,将册子一合,便退了出去。

周蔻一晚上都没睡好觉,她一闭上眼,脑海中冒出来的,都是那画册上的图像。

早上叫起时,萱花若无其事给她穿衣裳,梳发髻,青盐过口后,又在温水里绞了一把巾子擦脸。

周蔻有好几次想问她,却开不了那个口。

略施粉黛后,还是萱花先提了起来,“皇妃昨夜不该将那画册扔出来。”

周蔻只上了一层胭脂,但脸颊却飞起两团红霞,“那个东西...那个东西太吓人了。”

不止是吓人,两具赤白白的身体交颈在一块,姿态甚丑。

萱花道:“皇妃如今已不是姑娘家了,既嫁为人妇,有些事就必须得知道,闺房之事很重要,虽然都说殿下只喜男色,从不近女身,但您既已经是皇妃,这些事就得打算起来。”

周蔻被她说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,“可...可殿下也不来我这儿呀。”

别说过夜了,见他一面都难,四皇子好像很不喜欢她。

萱花扶着她的肩膀道:“殿下终归是要来的,再不情愿,也得为绵延子嗣着想,殿下也有二十二了,其他皇子王爷照他这个年纪,孩子都能满地跑了,您说皇后娘娘看着不着急么,好男色的男子也有,但从没有一个只好男色,连传宗接代都不愿意的。”

周蔻捂着脸,趴在妆台前,“可我觉得好奇怪。”

萱花露出一个暧昧不清的笑容,“这有什么奇怪的,古来男女阴阳交合,方为正道,指不定往后殿下知道了其中好处,会更喜欢皇妃呢。”

周蔻没什么信心,有淮溪君那样的人伴在四皇子左右,他哪里还能看得上旁人。

她突然想起来,刚进皇子府时,萱花说竹居那里养了二十多个面首,但这么些天以来,她能碰见的,好像也就淮溪君一人。

周蔻不禁问道:“你先前和我说殿下有二十多位男宠,那其余人都是像淮溪君那样好看吗?”

萱花摇了摇头,“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,竹居那块等闲人进不去,常在府上游荡的,便是淮溪君了,奴婢想,殿下最宠他,也应当是他最好看吧,若是个个都如他那样绝色,不太可能。”

这倒也是,淮溪君那样的人物,平生能见到一位就很好,恐怕整个大爻都没有能与他相媲美的,四皇子还能都将这种绝色收入囊中不成?

她打扮好了以后,萱花就盯着她继续学账,周蔻再不情愿,也不能说什么,但她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,算盘打错了好几回,还是萱花叫她她才反应过来。

奇怪的是,管家把所有的账都给了她,唯独竹居那一块,却是一片空白,他们每月开支多少,都用些什么,一概不清。

萱花把管家叫过来问,管家只说竹居的账全在四皇子那儿,不归他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