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子洲看出来弟弟的意图,但丝毫没有放慢车速要停车的意思,“回国第一天别想乱跑,先回家见了父亲和奶奶再说。”

哦,我当然知道父亲和奶奶在家。

蓝子鹤摆弄了一下表情,调整出委屈的语气,“奶奶在家呀,那不少长辈都在吧。”

他低头假装整理安全带,将长辈两个字的音咬得极重。

蓝子洲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,蓝家家大业大,祖宅的规模更是不小,只要家中最年长的那位蓝老夫人前脚到了家,一群跟蓝家八竿子打不到的远房亲戚后脚就跟着来蹭门。

也亏得蓝老夫人心肠软,乐意留着那些人,老人家都爱热闹,可蓝子鹤就跟他们相处得不是那么愉快了。

是问谁会喜欢那些张口闭口明里暗里讽刺你是私生子的人呢?

两人一番争执过后,蓝子洲扔下一张插着国内手机卡的手机,开着车走了,蓝子鹤拿着手机,把繁重的西装外套扔在了他哥车里,只穿着一件深v衬衫,一身轻装走进了flechazo。

flechazo,花都有名的gay吧,蓝子鹤在国外就听说过它的名号。

传闻说里面能转角遇天菜,他早就想见识一下,国内的“天菜”,能有多天。

酒吧的门面很低调,一扇破旧的铁门,周围的墙壁上挂满了藤蔓,还都是活的。

在隔壁购物广场的强烈灯光下,能隐隐约约看见flechazo几个字母藏在藤蔓背后,显得神秘又透着破败。

flechazo,含义是一见钟情,老板虽然不懂得门面装修,名字倒是挺会玩情调的。

蓝子鹤对这家酒吧的兴趣又增加了一分。

进门的玻璃门碎了一大块,不知道是特意设计还是被人失手打破,蓝子鹤视线只在上面停留了两秒,挑挑眉见怪不怪,踩着玻璃碎粉末走了进去。

心里却已经开始怀疑传闻了,这看着快要倒闭的感觉会有天菜?

果不其然,情理之中,意料之内,蓝子鹤失望了,这里别说天菜了,稍微能入他眼的人都没有。

倒是他自己,在卡座上坐了十分钟不到,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放满了四面八方的人给他送的酒,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酒洋洋洒洒摆了一桌。

行,也许是没来对时候。

蓝子鹤看都不看桌面上的酒,起身打算直接走人。

刚走了几步,一个娇滴滴的御姐音在旁边响起,“帅哥?请你喝杯酒怎么样?”

光是听声音都能感受到那专属性l感女人的浓郁香水味。

蓝子鹤自认为是在喊他,不打算理会继续往前走。

随后一道男声响起,懒洋洋地回应刚才的女声:“可我手里还有一杯呢,你替我喝了?”

清冷不带低沉的声音混合着酒吧里低沉的北欧小曲,震动了耳膜,莫名熟悉,十分悦耳。

蓝子鹤心中一动,转过头瞥了一眼。

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,透过背心的裁剪口可以看见诱人的人鱼线,以及一个设计微妙的纹身图案,修长的腿穿着宽松的工装裤。

男人正轻轻地晃着手里地酒杯,声音带笑语气勾人,眼神却没有一丝情l欲,染成蓝色的头发在酒吧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变换着颜色。

也许是感受到了炙热的目光,男人保持着晃酒的姿势笑盈盈地看了过来,和蓝子鹤对上了视线。

蓝子鹤明显看到,对方阴沉的眼睛亮了一下,配合着打过来的灯光透过发沿,像是雪原的孤狼看见了梦寐以求的猎物。

白宙其实并没有来过gay吧,但是今天他刚被经理通知,俱乐部原来的金主破产了,现在俱乐部已经被另一个金主收购了。

没有露出半点风声,俱乐部说卖就卖了。

心烦气躁之余,白宙鬼使神差跑到好友开的酒吧消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