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瑶的心都快被扎透了。
她知道季凉有多能忍,多吃得起痛,这位在战场上被敌军兵刃砍伤,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大将军,她的大将军,此刻竟然在向她喊疼。
恐怕他心底里,是怕多过于痛吧。
“不怕,不怕。”她抱着季凉,忍着眼底的泪,柔声哄着,“军医就快到了,你不会有事的,相信我。”
季凉却摇了摇头,似乎想说什么,终究没有说出口。
郁瑶看了看他身下被褥,摸了一把他的衣裳,没有见血,心里总归稍稍安定一分,只道事情没有坏到那个地步。
这时候,便有人忙忙地掀开门帘闯进来,几乎像是跌进来的一般,还要跪拜参见。
郁瑶哪等得及,抢着道:“不必行礼,快来替你们将军诊脉。”
军医应了一声,连忙跪到床边,将手搭到季凉的手腕上。
整座帐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,全都盯在她那只手上。
这军医显然也紧张得发抖,慎而又慎地诊了半晌,才松开手来,抹了一把汗,道:“回禀陛下,将军方才上马迎敌,惊了胎气,才会如此。如今恐有滑胎之兆,小人……”
她咬了咬牙,一副视死如归状,“请陛下恕罪,小人是军医,本不擅长诊男子怀胎之事。事到如今,小人只能开一些汤药,寄望于能够保住,但成功与否,小人实在不敢担保,还请陛下心中有所准备。”
郁瑶都快被气笑了,但见她讲话还算老实,也不好发作她,只能重重叹道:“谁说要你保胎儿了?胎儿有什么要紧?”
“啊……啊?”军医立刻呆在原地,连同身旁众人,也呆若木鸡。
“朕说,让你保大人!务必保证季将军无虞,胎儿掉了就掉了,算得了什么?”
“是是,小人明白了,这就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