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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
郁瑶忽然愣在当场,原憋了满肚子的话想质问他,此刻也烟消云散了。

眼前的人似乎极窘,自知理亏,不过刚说了两个字,脸已经红成一片,低低地垂着头,像要将自己埋进那锦被里去一样。

见他这般模样,即便有多少的气,郁瑶也发作不出来了。她看着这人难得向人低头的样子,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,对他来说,也足够难得了。

她甚至在心里低笑了一声。能见大将军服一回软,也算她不亏了。

“你呀……”她到底不舍得难为他,轻轻将他搂了一搂,“你得相信,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,行吗?”

行吗?季凉并不知道。

其实他至今也不明白,在他入宫前,女皇与他素未谋面,为什么在两仪殿上一眼相中了他,给了他白玉如意,连“无意再纳旁人”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。

并且传闻中骄奢淫逸的女皇,当真从此改头换面,从前宠爱的小侍一概都不碰了,处处宠着他,护着他,以他为先。

别说君王本该薄幸,三宫六院,予取予求,就算以任何一种眼光来评判,郁瑶都是世间难求的好妻主了,该是天下男子梦中期盼的良人。

他曾经一度疑心,她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,但是,既已做到这个份上……

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郁瑶,她目光温柔得近乎宠溺,眸子里端端正正映着他的影子。

这个以雷霆手段惩治了朱欣,甚至连太凤君都顶撞了的人,此刻面对着他,却毫无半分戾气,反倒像对待什么珍宝一样,无处不小心翼翼。

罢了,就算她真有什么企图,能伪装到这个地步,能够待他如此,那……便由得她去吧。

季凉轻合上眼,低低地喘息了一声,仿佛喟叹。

自从当年母亲获罪,家道中落,他见惯了人情冷暖,又在西北的风沙里练就了一身冷硬盔甲,处处提着防备,唯恐再蹈当年覆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