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来以后,她就将此事含蓄地与老夫人一说,老夫人何许人,刘嬷嬷说得再隐晦,她也能立马回过味来。
加上之前种种,和今日在马车上的一幕,张老夫人愈发觉得张学林对甄真是别有心思。
今日老夫人与张学林说的这一番话,表面上看是问询,实际上却是试探。
“当初还想,兴许是你这老太婆多心,没想到,倒真的有那么点意思,”张老夫人意味深长道,“这小子藏得太深,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动了心思,倒连我这当娘的都看不透他。”
“您既看出了端倪,何须提戚家表少爷?”
张老夫人:“你当我是随口一提?戚家那小子,老实巴交,又是一根筋,倘若真和叶蓁蓁结了亲,倒也没有什么不好。”
“不过什么?”
“只不过,叶蓁蓁那张脸到底容易招祸,戚家恐怕没那个能耐护住她。再说了,”老夫人一顿,笑了笑道,“以她的性子,嫁去戚家,戚家那小子铁定得给她吃得死死的。”
刘嬷嬷一怔,看了看老夫人,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那您接着……打算怎么办?”
“还能怎么办,”老夫人悠悠道,“按照我之前说的,就去给那丫头和戚家小子说亲,咱们张大人要是真对那丫头有意,自然是不会干看着的。”
翌日,甄真被元宝喊去慈铭堂帮忙打扫。
原来是这日的日头难得的好,恰巧张学林又要出外,黄圩珉就事先和张学林请示,想把慈铭堂里头那些挂在墙壁上的字画拿去院里晒晒。
不过张学林办公时不喜人多,慈铭堂除了元宝以外,没有其余下人,人手不够,所以就要到别的院子去借人。
反正张学林人不在,甄真也没什么好顾忌。
当她踩着凳子取画的时候,手还未碰着画,就听喵的一声,竟有一只大黄猫跳过小窗跃进了屋。
甄真吓了一大跳,险些就摔下去,幸亏反应及时,扶住了边上的柜子。
那猫还不寻常,黄皮虎纹,是只难得一见的“金不换”。这会儿它在地上窝成一团,尾巴摇曳摆动,看着颇为慵懒。
甄真不禁走过去在那猫头上轻抚了几下:“你这胖猫,险些叫我摔了个半死!”
此时,那猫却突然仰头在她掌心舔了几下,痒得她咯咯一笑。
此时,外头突然传来动静,隐约听到有人说“大人回来了”。
那猫像被吓着,飞快跑了出去,一下子消失无踪。
甄真忙要出去,却迎面撞上急匆匆走进来的元宝。
元宝:“大人受了重伤,你赶紧去弄热水和巾子来。”
甄真听得心惊,元宝也是见过世面的人,平素少见他这副语气和神态,想必这回张学林伤得不轻。
她没有二话,赶忙转身去取盆和巾子。
等她端着东西到书房,就闻到一丝血腥气。
张学林仰躺在榻上,外袍已经给褪去了大半。
他紧闭双眼,死咬牙关,脸色透着苍白,一看就是疼痛难忍。
甄真从未见过张学林如此,一时有些呆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