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真心里咯噔一下,脑子里一下子闪现出魏勉那张脸。
她顿了顿:“怎么回事?”
明浣看了看如梅,没有作声。如梅道:“昨夜老夫人回来,一夜都没合眼,又气又骂。听说是咱们表小姐,在人家府上,与那汾阳侯不清不楚的,给人瞧见……”
甄真一愣:“什么?”
“说是看到的人不少,这事儿掩都掩都不过去了,”如梅接着道,“今早汾阳侯夫人来过,进了琳琅轩不知说了什么,老夫人还动了怒,这会儿人已经走了。”
“那表小姐呢?她如今在哪儿?”沉默片刻,甄真问道。
明浣摇头:“在屋里待着,没出过门。”
如梅呸了声:“做出那种事,哪里还有颜面出来见人?真是人不可貌相……”
明浣疑惑道:“怪的是,今早我还亲眼看到了那个汾阳侯夫人,瞧她那样子,不像有什么不高兴的,反倒是快活自得得很。本来她还有意去见一见表小姐,倒是表小姐不愿意,推辞说身体不舒爽……”
午时刚过,日头正盛。宫墙内青枝横斜,披一层薄薄的雪色,在日光下散着淡淡金光。朱翠交映之间,有一人缓缓拾级而上。
御书房外站着的人看着那石阶上的人,嘴角含笑道:“张大人,昨夜喝酒喝得可快活么?”
张学林却并不应他的话,只拱手向他一揖:“三殿下。”
“咱们之间,就不必如此了吧,”三殿下似笑非笑道,“听说,昨夜在秦家,你府上那位表妹……”
张学林一脸正色,淡淡打断他道:“殿下,陛下已经在等我们了。”
被张学林如此打断话头,这位三殿下也没有如何,只脸上笑意微收,摇摇头:“听你的,走就是了。”
张学林颔首,与他并肩向前而去。
两人一进御书房,便要行礼。
三殿下是永德帝的第三子,自幼得皇帝爱宠,当初永德帝登基时就被免了大礼。
张学林自然不行,他撩袍行礼,得了皇帝的免礼才又慢慢起身。
永德帝正要说话,忽然目光一动,仿佛闻到什么:“张学林,你身上是什么味道?”
张学林抬起袖子闻了闻,轻轻一怔。
旁边三殿下立马探头过来细闻,脸色奇异道:“好像……是药酒的味道?”
永德帝倒也没有不愉之色,反倒往前倾身,似乎觉得十分新奇有趣的样子:“你受伤了?”
他这副神色,一点不像真心关切或是担忧,简直就跟看热闹似的,说是幸灾乐祸还差不多。
张学林摇头:“臣没有受伤,是旁人受伤。”
三殿下一笑:“没想到张大人还会关心旁人,只不知道——这个所谓的旁人是谁?”
永德帝挑眉,眼里兴味盎然,甚至还歪着身子问他:“朕倒也想知道是谁。”
张学林看他们二人一眼,目光平静道:“府中下人罢了,顺手所赠,不足挂齿。”
这就是不想再多谈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