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让祁元询受不了的,其实是费嗓子的读《四书》、《五经》、史籍等书的项目。

今天要学习的内容,是要大声诵读出来的。

读得差不多了以后,才是侍讲讲解这一项。

侍读官其实就是为天子或皇子授书讲学的,可是书这个东西,尤其是这些典籍,字句都是经过斟酌的,祁元询觉得,读书的时候自己不读,光听别人读,是没有什么用的。

就算他天资聪颖,光听别人讲解着学习,怕是效益不大。

祁元询是把侍读要为他讲读的今日学习的内容,当做新课预习加早读来读的,这也是他的习惯了。

只是一天要学习的内容有许多,就算文学的学习只有上午,但是出阁读书后便没有假期,每月只有初一十五和天气实在恶劣的时候会停讲——当然,他也可以耍赖请假,但这对他的名声将会有过大的损害——一直读下来,最近光是清凉润喉的草药他就不知饮了多少。

而且这些东宫官都是他未来的班底,读书之余,他还得表现出自己作为太子的礼贤下士、体谅臣僚,有空闲的时间还要和东宫官们联络感情,刷刷自己的声望。

然后,约莫过了五日,他下午的武学课程也正式开授了。

过上了自己想要的读书生活,充实的同时,还有皇帝爹、上皇爷爷时不时的帝王施政心得讲授课程作为小灶,祁元询只觉得自己读书已经读得昏天黑地了。

当然,痛苦的同时,他还是很快乐的。

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想稍作休息。

所以当朝鲜遣人为其册立的世子来申辩,天子让祁元询过来参预的时候,他是欢天喜地地就来了。

第47章 对答

天子接见朝鲜使节, 因是问罪的,态度便很不好。

殿中还站着天子简拔的几位做助手的翰林官——因其多入文渊阁参预政事,时人以“阁臣”呼之, 然而其本职仍在翰林院——朝鲜能入殿的又只有正使, 这样的人数对比下来,更显阵仗大了。

特使契长寿进来便先请罪, 态度十分谦恭:“下国小邦, 僻居海外, 所学粗浅,得罪上邦, 实在该死。然而事大之心甚诚, 还望圣上明察!”

朝鲜国一道歉便是这么一副调调,祁元询都快能背下来了。

尤其这契某人, 朝鲜国内朝天的熟面孔了, 更是熟谙这样的套路。

宣武年间, 上皇因其行事、行文措辞等诸事,屡有责问,朝鲜无论是派人告罪还是行文阐明原委,首要的一条, 便要推到他们是偏僻小国,不识王化, 纵然心向往之,仍有所疏忽这样的事情上去。

“你们可学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