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元盛提刀砍下一个凉兵的头颅,忽地发现原本固在一处的两方人马好似流动起来,带着飞扬的尘扑在他的眼睫上,眯得他抬手挡了一下,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梅韶的身影。
“梅将军人呢?”赵元盛问身边的近卫。
“好像往山谷那头去了。”近卫一心只顾着看护赵元盛,这才想起刚才眼角好似是略过梅韶的身影从左翼转到了岔路上,而后秦承泽领军追了过去,赵元盛这里的压力一下子小了不少。
“真是胡闹!”梅韶事先没有和赵元盛说有这么一出,赵元盛反应过来他是想要引秦承泽过去,低声骂了一句。
他挥刀砍向身前的两个小卒,很快又有凉兵不要命堵在他的身前,挡住他的去路。赵元盛暗骂一声,知道是秦承泽故意拖住自己,分割他们的力量,不让他去驰援梅韶。
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真是两个疯子!
赵元盛恨恨地抵住身前的凉兵,左右突围不得,山谷西侧就在极目可眺的地方,他却动不了半分步子。
斜阳挂在半山腰上,欲坠不坠,红光暖不了被冷风灌通的山谷,秦承泽纵马绕河岸,追着前方那抹银白铠甲的背影。
“拿弓!”秦承泽在颠簸的马上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弓箭,满弓而揽,对准了梅韶的后心。
燕州树林中相似的场景再次上演,不同的是原本游刃有余的梅韶此时尽显狼狈,刚杀出重围的他身上还带着不少伤,尤其是腰腹的一刀,黏连着他汗水浸湿的盔甲透出渍人的疼痛。
鲜血顺着梅韶的指尖往下流,他咬牙勒住缰绳,俯身贴着马背疾驰,被挤压的腰腹火.辣辣的疼。
忽而一阵疾风凌空而过,梅韶敛了眉目,下意识地回头出枪,敲到箭尾,箭身一抖,箭头从他眼角堪堪略过,带出一道血痕。
梅韶收枪回马,还未来得及喘息一口,紧随而来的另一只羽箭直直地没入他的后心,逼得他往前一仰。